第16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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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儿回到清园,唤来知夏简单收拾几样东西, 深夜带着团子离开, 住到了自家老宅里。

  茫茫大雪,侍卫钉子似的立在殿外,珐琅香炉内焚着龙涎香,数个鎏金熏笼烘得整个殿内暖意融融。

  皇帝正和樊一鸣下棋, 对当下聊得十分深入, 话语间对皇子们颇有不满。

  赵庸早有透彻分析,皇帝要的是有能力且忠心的儿子, 不是能写漂亮字的文吏,他忽略太子,留皇二子玄恒在身边不是中意,而是在分散其他皇子的注意力。

  太子雄才大略,对吏治国家都有贡献,是皇帝最得力的助手,皇帝培养了他三十年可谓耗尽心力。时今,皇帝不认老也不行了,不到万非得已,不会从居心叵测的皇子们中间重新选择,或者一手一脚从头培养接班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子们各怀心思,大做文章,都想在万岁面前显能力表忠心,殊不知太子未废,这些举动犯了圣忌。他们今日敢害太子,难保他日不会对皇帝下手。圣躬已倦,身边尽是一群阴险诡诈,磨刀霍霍的儿子,怎能让皇帝不生疑惧防备之心?

  皇帝频频提及太子,樊一鸣便顺着话题道:“历朝历代,皇室子孙被分封远离国都,不能干预朝政,只有太子能参与国事。我朝却大不相同,万岁注重培养,皇子们皆是精英都有办差机会。本朝太子要领头办差又不能有自己的人,官员们想巴结奉承,太子又要避开结党之嫌。太子虽为储君,对于皇子们没有节制能力,实在令人痛心。”

  这话听得赵庸心惊肉跳,暗想:你这樊一鸣真是个不怕杀头的,把我想的,不敢说的全说了。

  皇帝思忖片刻,神色无变,“樊一鸣,朕欣赏你的直率,国家需要你这样敢于直诤的人。古今官场都少不了’挠痒处‘,谀臣、具臣、谗臣、奸臣、贼臣、样样叫朕头疼。你说的这些朕自然想得到,但你看到的只是一面,你做过修撰,修史很重要的一层是总结历代亡国教训。前明皇子全部分王,封地建府,他们是不争权了,但多数只图享乐,成了一群酒囊饭袋,狗马声色之徒。一旦国家有难,这些养尊处优的皇族子弟谁肯为国卖命?”

  樊一鸣迟疑了一下,微笑道:“臣工无不畏主,而明君无一被蔽。圣心远虑,可太子之冤……”

  气氛突然凝重,樊一鸣见皇帝脸色渐沉,终是没敢继续说下去。

  殿内炭火旺,赵庸却在一旁直冒冷汗,既希望樊一鸣多说,又担心他的脑袋。

  皇帝沉默许久,对赵庸道:“你跪安吧。”

  就这时候,赵庸巴不得快走,忙行礼,带着太监宫女一齐退出去。

  皇帝倚在案上的手缓缓拨弄佛珠,语气渐沉:“关于太子,朕,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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