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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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和本在看水洼里的倒影,听他说话,抬起头来。刘窠还是老样子,没形没款的荆钗布衣,笑起来疏朗如初。

  “去趟临安。”他道,“我祖居。”

  赵宣和上次出京华,还是去看自己陵墓的时候。第二天回京时,他牵了匹马就往南跑路,不知怎的到了濠水。

  江南,他也是梦里曾到。

  这回不同。他与那个叫刘窠的乘着夜黑风高去御马厩解了马匹,一路跑到东华,装作使君穿了皇上的口谕,骗开了城门。

  汴梁至临安,千七百里。走时是仲春,待拥得满怀温山软水,已是初夏。渡了长江,便真到了天阔江南。

  日暮之时,两人至一处清溪边休整。刘窠在溪边饮马,抓着马缰蹲下盯着水里的游鱼看。赵宣和觉得好笑,伸手去拿他掌中的缰绳,被他将手一把握住。

  刘窠的手伶仃白皙,指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赵宣和要把手拿回来,他却一使劲,将赵宣和往身侧拉了拉。皇上自然不客气,倚着人坐下,陪他一道看鱼。

  “前面便是临安地界,大概走一天,便到城里了。”刘窠松开手,“陛下,我此番......就是来向你道个别。”

  赵宣和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

  “我想通了。宫里到底不适应我,再待下去,我得废掉。”刘窠从行囊里拉出几卷手卷,“这是我路上在驿站画的,有落款,陛下权当是留念。”

  “哈,连六郎......也要走?”赵宣和松开他,苦笑一声。

  “哎,陛下,话不能这么说。”刘窠起身牵马,两人在皋野上走着。星垂平野,月儿弯作银钩。一阵风过来,撩着人的衣摆,不知何处去了。

  “若以天下为渊,我不过你一尾鱼。你临渊羡我,倒也罢了。”他轻声道,“可惜世事为深渊,你我皆是池鱼。”

  远处有城郭,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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