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惊带诧(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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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花窗外天色渐黯,宫灯在床榻畔静静地燃着。兰泽的乌发披散在肩,流转着绸缎般的光泽。她正半撑起身子,抬眼便见甄修证的身影匆匆而入。

  甄修证的神情对兰泽而言甚是陌生,那眼中的情绪令她不得其解。他既未行礼,亦未出声,竟将她拥入怀中。

  未语泪先流。兰泽不知他为何总是悲戚落泪,即便在她的梦境中亦不例外,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倾尽。

  紧密的相拥让她颇感不适,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然而甄修证并未松手,温热的泪珠滚落,滴在她的颈间,兰泽这才恍然忆起,自己出宫寻药之事未曾告知于他,想来这一个多月称病,让他误以为她已病入膏肓。

  原本兰泽欲询问差事进展,见他如此情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由着他抱着。

  待他情绪稍缓,兰泽低头见寝衣前襟已被泪水浸湿大片。恰在此时,听得他声音嘶哑问道:“陛下这月为何不曾召见微臣?”

  兰泽便将出宫寻药之事简略说了一番。只见甄修证渐渐平静下来,这有点反常的镇定,倒让她心生诧异。以甄修证平日的性情,定会心急如焚地追问,此刻却异常沉默。

  “全常说你有些日子没来邀月宫,那朕交代的差事,你办得如何呢?”

  “一切顺遂,陛下切勿忧心。”甄修证垂首应道,“皆依陛下所谋稳步推进,原本尚有充裕时日,只是家父这些日子将微臣拘于府中,不得外出。幸而今日得见陛下,此后便无此限制,正好将未尽之事再行筹划。”

  “那为什么不让你出府?”

  甄修证忽然抬头,眼尾犹泛桃花似的薄红。他凝视着兰泽道:“陛下称病月余不见朝臣,朝中皆传言邀月宫生变,家父……甚至疑心宫中已起兵戈。”

  兰泽一时默然。原来在甄修证他们看来,竟是甄晓晴按捺不住要发动宫变?想到此处,她不由苦笑:“母后若真要动手,何须兵戈相向?只要她愿意,朕永远踏不出这邀月宫。”

  “可陛下当初下罪己诏,已触怒太后娘娘,加之娘娘素日行事……臣等岂能不忧?”

  “你先前不是说过,母后不会伤朕性命么?”兰泽轻叹一声,扯了扯湿透的衣襟,“罢了,容朕唤宫人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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