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好 第696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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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观临性子犟,很少对谁心服,却一直对凭一人之力排挤整个官场的褚太傅敬重有加。

  骆观临这份至高无上的敬重有两重原因,一重是因太傅的学识与人品,另一重是因太傅曾教导出先太子效那样一位储君。

  脸色有些虚弱的褚太傅靠坐在床上,披一件外衫,看着抬手行礼之人,了然道:“果然是你这后生。”

  仍以半张面具遮面的骆观临意外地抬头:“太傅怎知……”

  褚太傅摆摆手:“江都钱甚的那几首诗词,字里行间透着的辛辣酸气,呛得老夫直打喷嚏!仔细想想,又还能有谁?”

  这话旁人来说,骆观临多半是要生气的,但由老太傅口中出来,他却只有赧然与惭愧,再施一礼,道:“学生自认刻意摒弃了旧习,不料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

  褚太傅不置可否,道:“她是贯会捡人来用的……”

  骆观临自然听得出这里的“她”是指自家主公,可这句“贯会”……怎听来好似透着熟悉、甚至是亲近之感?

  据他所知,自家主公与太傅的交集并不算深,大约是通过乔祭酒见过几次面的程度。

  至于是常岁宁暗中使人护送褚太傅来洛阳的内情,那群朝廷官员不知,骆观临却是知晓的。但他只当这是自家主公单方面的献殷勤之举——毕竟主公她真的很喜欢“结善缘”,更何况太傅在朝中及天下文人间的地位无人能及,主公她谄媚狗腿些也是正常,符合她一贯作风。

  可是太傅这边此刻给他的感觉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骆观临悄然思索间,只听老太傅难得几分欣赏地与他道:“你倒也争气,撞了遭南墙,鬼门关行了一遭,竟也脱胎换骨,大有长进了。”

  骆观临回过神,略感惶恐:“多谢太傅赞许,学生愧不敢当。”

  说着,整理了言辞,道:“听闻太傅身体不适,学生斗胆前来探望,不知太傅此时可还……”

  “行了,场面话就省了。”褚太傅打断了骆观临的话,径直道:“说吧,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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