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番外——空羡碧落鸟,犹衔春草芳(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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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平看着她,目光冷淡而嘲弄:“我觉得我现在很像是勾栏院里被迫卖身的女人。堂堂一个皇子,却要人逼迫圆房。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令仪一时怔住,随即笑了笑,平静道:“我又何尝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漫天寒风中那一缕干涩的烟火,转瞬便消散无踪。

  许安平愣了片刻,竟也低低笑出声来。笑意中透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还有些许掩不住的疲惫。他对着哪怕赤身裸体的令仪也根本硬不起来,最后是他自己撸动着肉棒,然后才勉强让这次圆房结束。

  从那之后,许安平每个月起码要去令仪房里五次。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无话可说。

  许安平与许安宗自幼不和,彼此争锋相对,提及对方时总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常咬着牙说,许安宗那副乖巧模样都是假象,实则野心勃勃,装模作样地讨人欢心,骨子里并非善类。

  每逢此时,令仪总是默默听着,心底却偏向许安宗。她有时听得厌烦,忍不住替许安宗辩解几句,换来的却是许安平更为难听的辱骂。

  “罪臣的后人,出身卑微,许安宗就是个贱皮子!”许安平厉声喝骂,面色狰狞,甚至发誓有朝一日必将许安宗斩杀祭天。

  令仪强忍着怒气,直至许安平当众羞辱她无法生子,她终是忍不住,扬手打在欢然的脸上。那一刻,令仪心中一震,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素来温婉克制的自己,竟会将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空茫,正对上许安宗平静的目光。他眉目依旧清俊,疏疏朗朗,气度不凡,令仪心里发慌,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是失望还是厌弃?

  鼓起勇气去望时,才发现那目光中没有怜惜,也没有愠怒,竟是淡漠如水,仿佛她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令仪心中一凉——她的痛,他不曾在意;他的伤,她却心生怜惜。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旧人。

  先帝驾崩,许安平登基称帝。可登基之后,他并未册封令仪为皇后,仅是个贵妃。偌大的后宫中,除了她,再无旁人。吃穿虽依旧华贵,礼数不曾稍减,然而寂静冷清,宛若一座空壳的金丝笼。

  许安平的心全系在欢然身上,日日陪伴左右。令仪已然习惯,却难免心生怅然——这深宫之中,空荡得像冬日的荒原,冷意浸透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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