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纪荣的节烈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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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有孩子,至少热闹些。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意外,那么一个月后——或许更久,两个月后——陆恩慈惊慌失措发现自己月经很久不来,带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来找他。

  女孩子没有被灌醉,躲在门后、站在桌后,邯郸学步似地揣着肚子,用那种很可怜的眼神瞅着他的时候,纪荣就可以耐心又温和地安抚她,说原本想说的话:

  不要紧,不是很大的事。你想生下来?或是引产,都没关系,都可以。我要负责,我想负责。

  如果不发生这件事,纪荣也无法意识到,自己对生活的观念原来这么传统老派。

  一双正常的夫妻,婚后有个健康的孩子。他对家庭的构设大概如此。

  …还要良好的感情基础,合适的备孕年纪……两张赏心悦目的脸……

  陆恩慈消失后再未出现,纪荣有意把《sinophone》作为未婚“亡妻”的遗产办下去,但时代变化得相当快,核心的策划组在互联网腾飞后逐渐流散,编辑与读者都对纸媒的生命与未来有了新的估量和选择,即便是公司不断投入资金,也无法让它长久存在。

  一个衰败的生命是无法试图进入未来的,《sinophone》如此,纪荣也一样。

  五年后,《sinophone》宣布彻底闭刊。关于它的社会学研究在闭刊叁年后出现,研究者将之作为网媒读者群流变的例案之一反复剖析,不断有试图采访纪荣的学者教授联系他当时的秘书,都被逐一回绝。

  漫长的时间里,他反复翻阅陆恩慈留下的全部手稿,慢慢理解她幻想的纪荣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心里那种男人温润的棱角,到底如何才能修饰出来。

  他和逐渐增长的年龄不断磨合、适应,直到六十岁前夕,某一天性欲如同涨潮般重新浸润身体,纪荣不可思议地确认,陆恩慈似乎是要回来了。

  他的守贞变成一味凄苦的药,因为牌坊随着“亡妇”归来而消失,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已经用叁十年把自己绝育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每次想到这些事都头痛,纪荣在飞机上睡得极不安稳,受限于如今的年纪,也不得不承认老人觉少,落地后遂赴约去了趟马捷报家,跟他喝早茶。

  冬天年轻人似乎大都懒得出门,回家时,广慧告知他,说陆恩慈在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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