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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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鞅,恒非我敌也。”

  ……

  秦昭找到赢驷时,他正缩在回廊的角落里,把脸埋在双膝间门。

  她慢慢走过去,挨着他席地坐下,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

  “驷儿会怪我没有维护你吗?”

  他摇摇头,闷声问她怎么看那张《垦草令》。

  “粗看垦令,确实发指;但细细读它,又觉得似乎无错。”

  嬴驷抬头。他眼睛有些红,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这正是他先前的体会:即使他认为这法令不对,也会在卫鞅的辩驳中信服。

  “因为它每一条,都在为重农轻末服务,可谓环环相扣,算无遗策。”

  随着秦昭剖析,嬴驷渐渐明了了其中的相互制约,不得不佩服卫鞅的缜密。

  “但它又过于理想化,甚至与发展有些背道而驰——不怕跟你说,驷儿,我甚至觉得其中有些根本不可行。”嬴驷笑了。他好像深有体会:就像让华弟日日读书不去得习武一样,一两天还行,长久之下根本不行。

  比如那条废除旅店就十分荒缪。不给黔首住也就罢了,官吏们出门办差恰逢路远,没有旅店怎么能行?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觉得它不好,只是因为我们站的角度不一样。卫鞅写下这些东西,的的确确全心全意为你的君父。削弱氏族老贵,就是变相地在巩固君主的权力……帝王之术非昭擅长,驷儿可以去听听你君父的教导。”

  秦昭的目光微晃,她笑笑,假装看不到不远处那片黑色的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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