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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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成同志,你昨晚发烧的时候,我为了找药,不当心看了你的笔记本,你在上海受委屈了。我不是坏人,会诚心对你,不会给你难受,乡亲们也不会为难你。”她见青年态度松动了,便上手拉他起来。

  青年试着站起来,膝盖却是软的,被她一扯,直接跪在了雪地里。

  嬴洛看他这样子,实在没办法,边指挥他双臂环住自己,边吩咐狗:“我背你回去,你可不能再跑了。狗,你叼着笔记本。”

  青年大概一百二十斤左右,并不重,她一次用扁担挑东西都得是这两倍的数目。

  背上人的小辫子扫到她脖子上,刺挠地她心痒。

  “成同志,你也太倔了……不説别的,你穿这么点跑路,是想被冻死吗?我能明白你,换了地方,不习惯,想跑。刚到林场工作的时候,我也想跑,但我得吃饭,你从城里来,不知道村里对没结婚、没娘家的妇女,意见多大……”

  背上的青年似乎清醒了点,咳嗽着说:“我叫成舒。”

  “哪个舒?”嬴洛开心他终于肯告诉自己名字,笑起来:“很好聼。”

  “舒展的舒……”青年回答她:“嬴女士……你的名字呢?”

  女士?他没叫她同志,她心跳漏了一拍。女士这个词,像远山的烟嵐,遥远地不切实际。

  “洛,商洛的洛,我爸祖籍在那边。”她解释了一下,随后说:“成同志,你心情要好一点,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叫成舒。”青年僵硬地重复了一次。

  嬴洛这下全明白了,她虽不知道青年抱病下放到林场的始末,但也从他对人的称谓和那本笔记中猜出一二。

  “你多大?”她踩着雪,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今年十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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