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四节 棋逢对手(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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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块银饼,师傅一愣,“这位小夫人,咱们淘一口井,只要二两银子。”

  “我知道,”昕儿微笑着塞进他粗糙的手里,“现在是初冬,剩下的银子,就请师傅们喝酒祛寒吧!”

  这些年在秦楼,得的赏赐和过年过节的时候送的花红此刻算来,约有四、五千两,从未为银子觉得兴奋,今日看到银子,却觉得那般的愉悦,用这些银子,可以为轻侯和自己换一个家吧!

  一眼便看中了那个三彩柜,四只细细的兽面腿,柜盖稍大,柜身上雕有秀气的花饰,衣物可以放在这个柜中,再加上那面屏风,中间缕空,如果覆上一面画了花的白绫,优雅而美丽,即使只是想一想,也觉得那么的快乐!

  在太原城内跑了一日,买了柜子、屏风、平台床、月牙凳……,那么多的东西,昕儿觉得自己记都记不住,轻侯满头的大汗,“昕儿,咱们要买这许多的东西吗?”

  “是啊!”坐在食肆中,昕儿伸筷拈起面,“再过几日,我就能在家里煮东西给你吃。”

  天已黑尽才回到那庭院中,满院微弱的星光,淘洗干净的鱼池是水波连连,并肩坐在房门口,看着仍然破败不堪的院落,昕儿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这些年来漂泊流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家意味着什么,此刻面对着这残破的院落,昕儿突然心里暖暖的,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又忙了数日,雇人整理了庭院、打扫干净房屋、更换了碎裂的瓦片、漆了墙壁,每日里为那些琐事忙碌,却觉得异样的充实。

  终于,新糊的窗纸白得耀眼,灿然一新的屋子里放了家具,即墨轻侯吃力的将帐幔挂好,转头看了看昕儿,她抱着被褥迈进房门,即墨轻侯忙跳下凳子,用抹布抹净床面,昕儿将被褥放在床上,然后细心的铺好。

  整理完床榻,昕儿返身走到窗前,伸手整理好翘头案上的文房四宝,用镇纸将宣纸压好,再将方凳上的锦垫拍松,转身打量着房里的一切,过了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去我哪儿吧!”

  将擦拭得雪亮的铜镜放在案几之上,即墨轻侯坐在方凳上看了许久,“昕儿,你来这儿试试,看高矮是否合适?”

  这般忙碌着,到了晚间,终于整理好了一切,昕儿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即墨轻侯到街上买了两壶好酒,点燃温酒炉中的炭火,将白瓷酒壶放进水中,坐在板足案边,两人相视一笑,这些时日,不闻窗外之事,正如此刻,案上油灯如豆,温酒炉中炭火发出暗红的光辉,这样的时日如同自生来便是如此,熟悉而温暖。

  “昕儿,”静默了许久,即墨轻侯在灯下轻轻的扬眉,眉底云淡风清,“你觉不觉得……。”

  “轻侯,不要说话,”微笑着提壶为他斟满一杯暖酒,眼角柔软的光芒如同上好的胭脂,中人欲醉。

  不知不觉便醉去了,一如来时的第一日,并肩坐在门边,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垂首看着庭院中新种的花树,“昕儿,若能永远如此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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