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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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年纪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成熟,母子关系也不比从前,许多事他不再听从太后的意见,既如此明说,王娡也只能按他的意思来,赌气叫道:“王寄,扶我到偏殿去。”王寄一直侍立在太后身边,闻声便扶了太后离殿。

  隆虑公主的丈夫陈蟜是馆陶公主的次子,因而死去的陈阿娇是她大姑子,立场颇为尴尬,留也不是,走更不好,稍一犹豫,即道:“母后,儿臣陪您去厢房歇息。”向儿子陈耳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自己去追太后。

  刘彻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笑道:“朕也要去方便。卫卿,你跟朕一道吧。”卫青已经因为夺回河南之地被封长平侯,忙躬身道:“诺。”

  众人一直在一旁等候,见皇帝不欲停下宴席,便各自散开,争相往殿外去了,倒不一定是要去茅房,而是都预料到后面的宴会会很长,也许要坐很久,趁这个机会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夷安公主本想找刘陵说话,但见她拉着兄长淮南国太子刘迁和太子妃梅瓶进了西偏殿,料定女伴有家务要处置,只得独自出来庭院中。见主傅义姁正伫立在花树下,似是已经到了一会儿,忙过去问道:“主傅为何不进去?”

  义姁道:“皇上不是召臣来为涉安侯诊治的么?臣进来时正遇到他去方便,说是一会儿就出来,所以臣就先等在这里。”顿了顿,又问道:“出了什么事?涉安侯怎么会受了刀伤?”夷安公主道:“刀伤?不,他只是新从车上摔了下来。伤势应该不重,适才他一个人敬了一巡酒。”一想到未婚夫胡须沾满酒水的粗俗样子,夷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义姁小心翼翼道:“公主真的决定嫁给匈奴太子了么?”夷安公主道:“嗯。”她心事极重,不愿意再多谈,便往茅房而去。

  皇宫中的茅房跟长安许多居民家一样,均是用带坐具的便桶,这是因为古代茅房受条件限制,很少与排污系统相连接,必须要人工定期清理。但既然是皇宫,排场还是大不一样,尤其是大夏殿这样专门宴饮的地方——西面紧贴着西偏殿的地方建了一间南北长房,厕门向西,内里又分成数间长廊式的小房,往北六间为男房,往南两间为女房。每间小房中放置有两个便桶。因为时人流行穿长袍,如厕前多要宽衣解袍,所以每间小房外又有衣架、铜镜以及盛满清水的铜盆,方便如厕者使用。西面入门处则立有数名内侍、宫女,随时清洗坐具、更换便桶和洗手的清水。

  夷安公主进来茅房,一名宫女忙端过一盘干枣,她取了两枚,塞在鼻孔中。那宫女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夷安公主也不计较,道:“我知道样子是有些好笑啦,不过为了少闻些臭气,不得不如此。”

  宫女忙道:“不是因为公主,是刚才涉安侯进来,奴婢奉上塞鼻的干枣,他拿起几枚就直接吃掉了,奴婢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夷安公主见小小的宫女都在嘲笑自己的未婚夫,忍不住气愤,恨恨道:“他是匈奴人,能知道这枣子的讲究么?”

  白了那宫女一眼,自绕过屏风,往南去女房如厕。解完手出来,正遇到昭平君陈耳大步迈进门来。陈耳是隆虑公主的独生爱子,隆虑公主年纪很大时才生下这个儿子,爱若掌上明珠。夷安少时常与他一道玩耍,但长大后也不见得如何亲近,此刻遇到,也只是招呼一声。

  陈耳见夷安形容黯淡,问道:“公主还在为嫁那胡人太子伤神么?”

  夷安公主“哼”了一声,也不理睬,出来茅房觉得气闷无比,干脆来到后院的柏树林散心。

  后院未掌灯火,不过有正殿红光透窗的映照,倒也不是黑魆魆一片,光影若明若暗,树影婆娑参差。刚进树林,便听见有男女低声调笑之声。大汉风气开放,男女交往甚至牵手游街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皇宫禁地之中[26]偷情成奸还是匪夷所思之事,昔日刘彻最爱的男宠韩嫣就是因为与宫女有奸被太后王娡赐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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