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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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人,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就吃过不少亏。

  那时电视台来找他师傅录非遗纪录片时,师傅死活不让纪方酌露面,就是因为怕纪方酌满嘴跑火车语出惊人,导致好好的酿酒素材被一刀剪。

  其他学徒都说纪方酌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只有在酿酒的时候才能短暂恢复正常,酿出一坛又一坛正宗、浓香的传统封缸酒。

  但是,他的正常其实也不正常。

  用师傅的话来说,纪方酌就像是上天看不惯封缸酒快失传的困境,于是大方送来他们酒房的一个彩蛋。

  他幼失怙恃,从福利院被师傅偶然捡回去做学徒,十五岁就能精准估算发酵时间,准确度在九成以上,十八岁开始实操酿酒,几乎继承了师傅的毕生所学,独立酿造的黄酒和师傅所酿几乎品不出什么分别。

  那时,刚刚成年小有成就的纪方酌问师傅,他是不是可以申请非遗传承人了。

  全国最年轻的非遗传承人也已二十九岁,纪方酌觉得自己能打破这个记录。

  可那时师傅却说:不够。

  “小酌啊。就算申请成功,你觉得,自己担待得起‘传承人’这三字吗?”

  师傅年事已高,腰背佝偻,慢吞吞地从竹躺椅上直起身子。

  “有什么不行?”十八岁的纪方酌心气高扬,笑着说道,“我要是能申请上,师傅你也后继有人了。”

  “‘传承传承’,无非就是将这封缸酒的酿造秘法教授给下一代人。”

  “再由下一代申请传承人,又教给下下代。源远流长,再不断绝。”

  他讲得头头是道,可师傅听完,却无奈摇头,说:“仅仅将酿造技法教给徒弟,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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