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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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近拄锄呼喊发力的,笑得岔气,大咳喘气的……衣衫褴褛、手持原始劳动工具的人们,笑翻了。都去看看病吧?疯疯癫癫。

  “‘хххх是金桥’哇?”幺妹视角独特的问我,皱着眉。对那边她哥的下场并不在意,倒对小巴子深宵诵课,印象深刻,“‘金桥’,拿金子来做桥?我硬不懂,这好的东西,那谁还不掰它一块?”

  ☆、第30章、暧昧

  雨雾更浓了。

  这儿,离人间仙境“张家界”,不足百公里。乳白的云雾流动着,如涛如海,如梦如幻。连绵不尽的群山,消失了,仅露出零星几个仙岛似的山头。似狂潮弄礁。

  云雾下,满目奇山异水。经大自然亿万年雕琢成的尊尊岩塑,随处地边、山上,或成片或单座,都巧夺天工。这些只出雕塑不出庄稼的旮旯,被人鄙称为“岩坷”。听,雨雾里,其间鸟儿啼鸣不绝。春天是恋爱的季节,它们都成天唱着。很快,你将看见它们双双对对的忙进忙出,幸福地共筑爱巢。

  不觉间,满世界换上了俏丽春装。无尽的各色小花,开遍山野。

  吐绿绽艳的草坡,在锄下被一点点分割,拍散。幺妹默默挖着。抹一把脸上雾水,我也默默挖着。思绪,却仿佛踩着片云在飘。

  我注意到,开会回来的齐巴子,似乎没有以往潇洒一回,格外的好心态。

  “邪不邪,那是哪知青姑娘,一年才出工几天,光在荡嘛,就该下涪陵开会?么子都假的哟,先进——狗卵个先进!”为此他一肚子气。

  让人高兴了好些天的事情,就这么泡汤,我反倒没那么气愤。小张在前就透风,这事原本在大队就没获通过。矮叫花说,虽然我揭发地主分子有功,但我勤扒苦做、养猪,是小生产,属路线问题。“小生产?”我被这一闷棍打晕了:自力更生解决生存问题是小生产,好吃懒做就是社会主义?这他妈不是肚脐眼出气?他与父老们的赞不绝口完全相反,还颇有杀人不见血的味道。那理,更搅得我脑子跟面糊似的:什么集体搞得再差,是社会主义正道;个人搞得再好,是资本主义邪道。“列宁说,小生产无时无刻不在滋生资本主义。”所以,宁长社会主义的草(荒着),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我恍然大悟,难怪谁都不能多划半分地,多养一只鸡……为的是防止滋生资本主义。顿时解开了所有迷惑。给狠狠上了一课,恨虽恨,可话说回来,若抛开个人恩怨,我似乎开窍了。谁都从骨子里仇视万恶的私有制,憧憬共同富裕的天堂般的共产主义明天。再勤劳,给自己干,为私。的确有路线问题。

  一码归一码。龟儿矮叫花,别看没个人样,学理论搞求证,跨境穿越,都弄列宁那去了。不服不行。可我心里仍有疙瘩:一年累到头,兜里一个子没落下,起码的吃盐、点灯、理发……该怎么活啊?

  我对公社书记的旧怨,也被时间抹淡。我甚至怀疑,当初自己是否过于敏感,单凭主观臆想,把些凑巧事搅一起,弄混了。真的,万事皆有因,小谢回城不跟我哥同样,全凭的父母退休吗?再说,麻雀飞过都有个影,这大的事,长期的公社机关院里就没人察觉,至今毫无响动?我好纠结。也明白了,想靠玩命作秀调出去,怕是拿着卵石孵小鸡。个人档案里,你祖孙几辈几条板凳几个柜,都一清二楚。别的公社凡留下知青,哪个不是无法顶替,而招工又因祖上作孽,被政审刷下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啧啧,光听这名,就像在说处理“废品”。也不自己掂掂啊,居然还想着充“先进”。

  我不像幺妹,总警觉地与齐巴子保持远距离。至于吗,干活在哪不是干?疏于防范,前不久我就吃过他大亏:

  “老胡,硬是佩服你啊。真的。”土家称呼人,以“老”、长示敬,不论年纪。“情妹”以“姐”称,也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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