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第84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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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类似的理论从蒋楼口中说出来,就是比心理医生说的让人容易理解和接受。

  也可能是先前的每一次面诊,黎棠都没有认真去听。他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只有认定自己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才能让备受煎熬的心得到片刻的喘息,才觉得自己没有坏到无药可救。

  而就算是心理医生,也会为了迫使他面对,特意强调他在处理事件时的失误,而不会简单粗暴地把他形容成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但蒋楼会,蒋楼会为了帮他卸下心理负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理智剖析,哪怕蒋楼自己就是“第一件事”的受害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背负了全部的结果。

  只为他不那么痛,只为他不再自我折磨。

  仿佛是黎明前隐约泛白的天际线,给人以希望的同时,让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整个人被一种混杂着草木香味的湿气融化,包裹。

  一瞥眼,看见蒋楼工位旁有一台加湿器,正喷着细密白雾。

  仔细嗅闻,是玫瑰味。

  黎棠惯于在碰到无法回应的内容时扯开话题。他望着那台加湿器,似在研究香薰的品牌:“……可是,你希望我没那么恨你。”

  似是没想到说了这么多,黎棠竟只抓住这一句,蒋楼几分无奈地呼出一口气:“那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要你恨我,又不希望你太恨我,这样你就会记着我,但不会躲着我,或许就能让我……陪在你身边。”

  安静片刻,黎棠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陪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为什么要让我那么在意,在意你这次接近的动机?

  而面对类似的问题,从前的蒋楼从来都是闭口不答,或者一笑置之。

  他太知道给出原因意味着亮出底牌,意味着把决定权交到对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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