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220节(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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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从前指导武家兄弟,与人对阵,最要紧手不能抖,就瞧他浑身一凛,仿佛她来找他拼命,肌肉绷紧了,只等李旦一声令下,便要劈砍的模样,便叹了口气怏怏问他。

  “您在军府里砍杀了女子,也是重罪罢?”

  “三郎,坐下。”

  李旦转着茶盏慢慢欣赏。

  瑟瑟注水很有一手,把绵密的碎末催成杯面上海浪滔滔,浑然风景。

  这种无用的教养,正是他的子女们缺乏的,窦娘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冷宫深处,实在没有趁手的工具,出阁以后,他们忙于训练武备,更是彻底丢了高门贵族引以为荣的这套闲散舒适。

  要跟人争夺,便很难顾上姿态,他在心底遗憾。

  好比女皇被人骂了几十年掩袖工馋,实则她并非妖艳的美人,年轻时也不屑掩袖争宠,倘若女皇以推广《大云经》的决绝气魄,禁止骆宾王诗文流传,也是可以做到的,但她那时太忙了,根本顾不上。

  李隆基气哼哼坐下了,横刀陌刀一大堆拍在案上,以示他是不容小觑的。

  司马银朱看看他,再看李旦,没说话,可那意思很明显,方才银蝶儿所说刘窦二人的悲惨下场,若是被这鲁莽粗率的少年得知,哪怕就在御前,他也会拔刀结果了张易之——也就断送了相王府。

  李旦咬牙切齿,还真被她拿捏住了。

  三郎这孩子是柄锋利的刀,别看年纪小,称得上有勇有谋,当然那谋,只是行伍粗人一点简单的计较,譬如盘算攻人不备,捅穿纰漏,他是有点天份的,御马横枪,也是上手即明。

  可他性子中有种高门男儿少见的野蛮执拗,好坏对错,于他都不算太重要。他是当真只活一口气,这气眼儿,就是窦氏之死,他将之视为世人对他的侮辱,心心念念报仇,便是洗清侮辱。

  倘若今天闯进来的是李成器,李旦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刘窦二人总不能长久埋在嘉豫殿,盐碱干尸听起来凄惨,其实比寻常泥土掩埋,骨殖散碎破烂的强,实则圣人迁居长安那几个月,他一再阻止兄弟俩进宫挖掘,便是不愿他们目睹残骸,真要说目睹了哪种更痛苦,还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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