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醒纲常弃.九(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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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琰虽从不认为次子性情软弱,但却还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对方隐藏在沉静隐忍之下的、究竟是何等程度的刚毅和坚强。

  而这样的认知,几乎让帝王难以自禁地生出了几分后悔来──对于那一夜、他明明察觉了宸儿同样怀抱着的情思,却出于种种顾虑选择了隐瞒退却的举动。

  那个时候,他以为宸儿分不清孺慕之情与君子之思、担心宸儿会因一己之私慾而走上岔路;却不知宸儿的情意并非只来自于这一世父子亲情的酝酿,而是足足延续了两世、迭经诸般波折苦痛的积累,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时迷惘」四字所能含括?

  就算那份情感确实是由孺慕之情转变而来,宸儿对他的情意,也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事情发生当时、他早就「回忆」起了这些,无论那份情思如何逆伦悖德,他都不会选择无视、推拒,以至于生生将宸儿逼得不得不自请出外、逃避远遁。

  而这点,便又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记忆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要到宸儿离开京城之后、才让他一点一点地回想起来?

  思及前世宸儿出事,便是在自请离宫之后,即使两世的经歷早已大不相同、宸儿出外的时间也较前世早上了两年,萧琰仍不由因这样的「似曾相识」而生出了几分悚然。

  ──若这些记忆的復甦并非「全无来由」。

  ──若他之所以想起一切,是来自于前世自己的警醒和諭示……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如今远在瑶州的宸儿……也正面临着与前世相近的危险?

  一想到这里,即使萧琰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宸儿早已不是前世手无缚鸡之力、身边也只有一队暗卫护着的间散皇子,帝王也再无法忽视心头那打爱儿自请出外之后便于心头縈绕徘徊不去的不安;胸口原就存着的几分踌躇,亦就此转为了无可抑制的衝动。

  匆匆洗去了周身冷汗和面上残留的泪痕,萧琰强自压抑着胸口越发强烈的躁动更衣出了浴殿;却正要召来曹允吩咐些什么,便见后者主动迎上了前,稟报道:

  「圣人,楚王已到,现下正在偏殿候着。」

  「……他来得倒快。」

  「圣人夜半急召,王爷自然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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