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园变故之始〈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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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烦恼了一个下午,姚致然最终决定瞒着初晴赴慕言的约,正巧今日放学后没有小考,彷彿在告诉他本就该去一探究竟。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把东西都搁着没收拾,起身往教室外走,动作自然得令人察觉不出半分异样,连坐在正后方的初晴也只是瞧了他一眼,没开口,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书包。

  放学时间人多,而他去的方向不寻常,琢磨着被人看见会坏事,便在各校舍各楼层绕了几圈,逮到左右无人的机会才向偏僻处走去。

  冬日天色暗得早,厚重的乌云无情将残光吞噬,抽离鲜艳明亮的色彩,徒馀单调的黑灰白,放眼望去,景色就如一帧黑白相片。凛风不断,擦过耳际彷彿谁的哭嚎,虽身在校园,但四周杳无人跡,回盪的呼啸声使冷意深入骨髓,粟栗纷起。

  他搓了搓手背,一边思考慕言到底想跟他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算得上有私怨,但应该不至于为了教训他而把他叫来这无人之地,况且依他对慕言不深的了解,并不认为他会仰仗人力或是暴力。只是思来想去,除此之外,他实在猜不透慕言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踏上通往顶楼的阶梯,整个空间仅有姚致然一人的脚步声,落在耳里,每一声回音都被拉长无数倍,馀音盪漾,更显空洞。不知为何,这让他想起了那个空荡荡的大屋。

  偌大的玻璃落地窗只拉起了纱帘,外头的光线穿透进来,斜斜地落在木质地板上,微风轻拂,帘幕飘扬如裙摆。小小的男孩坐在光影处,望着摊开的书本,像是在阅读又像是在发怔,久无动作,不发一言,彷彿与背景融为一体。

  就这个年纪而言,他安份得异常。

  忽地一阵强风吹过,灌满纯白纱帘,画面随之闪动。帘幕重新落下时,方才空旷的屋子已经换成了医院病房。

  靠近窗边的病床上,老年人斜倚在床头,面向窗外,拢在光明中的身躯看起来十分瘦弱,轻轻一握就会断裂似的。

  数秒,他像是注意到身后的视线,缓缓地转过头,布满皱纹和晒斑的脸庞上掛着一丝勉强的微笑,颊上与眼尾的纹路更深。

  「然然。」

  粗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掺杂着呼吸,已然是行将就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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