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4)-你的存在(上)(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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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起了一道高墙,将那些声音屏除,将好的与坏的可能都一併拒绝了。然而他可以拒绝外人,却拒绝不了游走的情绪,如同一颗颗光点,在外头悬浮,阻绝外人的围墙毫无作用,穿墙而过,逕自闯入脑海,溜进心里,打转。

  林耕未把自己拋上了床,缩进棉被里时,外头的空气是有些微凉的,窗户外高楼亮着光,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照亮了夜色。与兽世无边的闐黯不同,这是他的现实。

  不是已经决定不做逃兵了吗?怎么遇到了事情,第一时间还是逃跑了?

  「其实我跟前男友的那些问题,早就存在生活里了,我以为没有关係,他却认为自己在为我忍耐,你想,一个人的隐忍能有多久?忍耐消磨了感情,也埋下了怨懟,我可以说我不知道来撇除关係,但我又何尝没有责任?没有即时沟通的我们,最后走到分手,想想也只不过是必然而已。」

  那次跟佘令禹喝到后来,他说的这段话还在心中徘徊,当时的语重心长,令他多有感慨。其实他跟六起也是失败于沟通,他拖延、逃避,拒绝承认自己的心情,他不懂兽人的同时,兽人也不懂他。

  当六起说:「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像我这样的人,大概也入不了你的眼吧?」

  其实林耕未很想告诉他:「不,不是的,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太晚了,我们太晚袒露彼此的心声,你觉得无所谓的背叛,是我无法接受,也不愿妥协的底线。」

  ——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们错过了,而已。

  睡意渐渐拉扯着他,沉入了软绵的被窝之中,下线时的那份震怒彷彿逐渐模糊起来,疑问再次出现在他心中,不是已经决定不做逃兵了吗?

  如果对方想说的其实跟想像中不同呢?

  如果用恶去揣测别人,防备只会如同苔癣层层叠叠越来越高,掩盖底下的真实。

  在朦胧间,想起了曾经在森林中,面对流秀的犹豫瞬间,如果当时全盘否决了流秀对他曾有的善,那他真的能顺利到达大猫族吗?

  第一天晚上对方打跑的那隻野兽,他真的能独自应付吗?

  如果他当初把白葵意的话奉为圭臬,那他还能找到一份谋生的工作吗?

  其实答案早如明镜映照心里——只要不放弃,纵然途经苦楚,依旧能遭遇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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