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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易然只觉得他好像踏上了怎么也走不到终点的莫比乌斯环,好久好久,他看不见尽头。」

  又来了。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每次都得仰赖自戕缓解这种不适。

  吴易然坐在浴缸里,右手拿着划到钝的美工刀,左手腕汩汩流出鲜血,浴室里瀰漫一股血腥味,他任由鲜血直流,滴的地板一片血红,然后将手放入热水的浴缸,血流出的更快速。

  他明白这种出血量不能致死,只是在那个瞬间,痛感能让他抽离难受的窒息,而看着鲜血流出,彷彿自身的苦痛也随之流逝。

  他没有在浴室待太久,穿好衣服,拿卫生纸止住出血点后就走出。

  「易然,吃饭了!」妈妈在客厅叫唤。

  「嗯。」吴易然拿了ok绷贴住伤口,再拿手錶遮挡避免被看见。

  其实无论怎么藏都会被敏锐的妈妈发现。

  「又自伤了?」妈妈语气带着微微责备及不捨,而这类对话已经重复三年多,每次吴易然都是默默不语。

  「记得吃药。」妈妈提醒着,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好。」

  好好吃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他像隻被驯服的小羊,乖顺的装了温水,到房间吞下五顏六色的药丸,吃药丸最痛苦的是,没将药丸吞好,而在嘴里化开,苦涩的味道每次都让吴易然皱紧眉头,苦不堪言的猛地灌水。

  他想起医生说:「那……我们再加一颗药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三年了,每次回诊的药量只增不减,从半颗,一颗到两颗、三颗、五颗,吴易然只觉得他好像踏上了怎么也走不到终点的莫比乌斯环,好久好久,他看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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