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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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约定时间早两分钟,杭州找到了这辆尾号为4219的香槟色骐达。

  花木拉顺风车是为了挣钱,杭州坐顺风车却不是为了省钱。他是冲着司机来的。

  帝都出租司机是个怀才不遇浓度特别高的群体,以身居江湖心在庙堂闻名全国。

  跟他们讨论时政方针,或者美国总统的心理活动,他没兴趣;偶尔碰上个不爱聊的,车载广播里传出的多半是单田芳那喑哑高亢的嗓音,这个他也受不了。

  为了耳根清净就摆出一副乘客是大爷的样子,让人不许这不许那,这样的小题大做,他又行不出来。

  所以他选择搭顺风车。

  开顺风车的多半是朝九晚五的小白领,苦哈哈上了一天班身心俱疲,普遍没多少搭讪陌生人的欲望,至于车里爱放的各类流行音乐,他十次有十次听着是陌生的,因为陌生,左耳进右耳出,在大脑里借个道儿就走,不算太难忍。

  他还没碰到过放广场舞神曲的小白领。

  人活着的过程就是不停忍耐的过程。这是他活了三十年总结的人生哲理。

  杭州默默为跟司机碰面的第一句话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他再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能认准了车一言不发拉开门就上——那太像黑道人物接头了。

  他觉得花木这名字有点儿怪。

  他不能叫人“花师傅”——人家不是专职司机。

  叫花木?如果不得不用这么自来熟的称呼,他宁愿装一回黑道。

  要不,还是用车牌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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