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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相信,不过是因为,日子太长了啊。」

  郑襄元皱眉,不解。

  卓更甫的笑容却没有淡去,「日子太长,不知道终点在哪,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总以为有大把时间能挥霍,日復一日,让琐事消磨热情,勇气无端耗尽,头于是垂得愈来愈低。」

  「低着头的时候,视线很窄,你看得到路面坑坑巴巴,看到泥石碎屑,入眼的全是污点与丑陋,自然会不相信,可是,只要抬头,只要抬头看一看,确定走的方向无误,就可以相信未来。」

  这下郑襄元理解了她方才的沉默。

  毕竟,卓更甫走过的路,比她还要坎坷数倍,即便豁达如她,也不能云淡风轻地回想自己到底如何走到现在。

  郑襄元眨着眼,不由重复关键字,「抬头?」

  「对啊。」卓更甫顿了顿,忽然一笑,「很抽象吗?我想想啊……抬头这事嘛,大多时候,都需要别人提醒,对我来说,那个人就是朗之喔。」

  「我吼着要把嗓音喊哑时,朗之在我身边;我不顾家人反对离家乡念书,朗之陪着我;甚至当我为了读研住男宿,朗之依旧是最在意的人,死活都想着要考上京大研究所,再跟我申请同一间寝室。他从来不会遏制我,他总会展开他的双臂,他的存在常常提醒我要抬头,要看看前方,继续相信未来。」

  「如同他尽力给我自由,我也希望我能够给他同等重量的自由。」

  这次,郑襄元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么罪证确凿的言论,看着这么坚若磐石的一对,却不再为她那死的有点早的妈妈唉声叹气。

  这次的郑襄元不仅没有不爽,还久违地想起了赵雅呈。

  其实,意义是一样的,不论是哪个年代,不只是女性受社会压制,男性也是,差别在于卓更甫面对爸爸时,选择同行,而她面对赵雅呈,却选择回避。

  说回避还委婉了,真要说,应该是涇渭分明,谁也不欠谁一分,好好把守身为朋友该有的界线,别想踰矩。

  思及此,郑襄元下意识捏了捏鼻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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