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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他陡然触碰而发僵的身子慢慢放松,面对他的疑问,她有一瞬的困惑,不清楚他如何会知道,慢上几秒鐘时间才想起来,先前同事间间聊时,她回答过郑温禎问她不选与所学相关工作的原因。

  当时她是这样告诉他的。

  她说,因为她画不出来了。

  听上去很做作,但这确实是这几年来她最真实的状态。

  「不全是。」对着其他同事时没法说出口的话,对着姜朔光时好像没有了任何阻碍,裴夕晚看着他,头一次向他人说出这段过往里她最徬徨无措的那段时日。「有一半是我自己的问题。」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怎么样,该完成的作业都完成了,毕製也好好的在筹备。」

  「可后来每个人都在怀疑我。」

  「没有人相信那些作品是我努力完成的,抄袭的那张标籤好像从此贴牢在我身上,他们只会想着我是不是又从哪找到灵感,我是不是又把别人的东西拿来当作自己的东西。」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想起他们质疑的眼神与字句,想起那些指指点点。」

  「明明我没有做错,我也不应该心虚,但我就是心慌得不行,每一次下笔都近乎要窒息。」

  「画画对我来说变得像噩梦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选择逃避。」

  话说至此,裴夕晚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贯灵动的眸子里滚动着沮丧。

  她问他:「姜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你只是受伤了,需要休息。」姜朔光话答得很快,语气较之先前又温柔几分,随后话音一转,歉然道:「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

  明知这定是她的痛楚之一,他却没管住嘴,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口,让她不得不怕伤疤翻出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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