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七十(7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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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道:「反正是胡说八道,说它做什么。」

  母亲静了一下子,开口:「真的是胡说八道吗?」

  我不作声。

  母亲还自顾自地讲:「你跟你爸一样,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我不由得要朝母亲看。她面色和刚才没有两样,平平静静的。她道:「你外公以前常常讲,没有什么事情是空穴来风。在你小时候,我就听见过你爸另外有女人的事,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停了一下,低声:「后来是实在装不住了。」

  她看来,突然讲:「过年那时候,跟你讲电话的人就是宽宜——是不是?」看我不说话,也沉默,才道:「我不是要怪你什么——唉,反正以后不管怎样,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仍然只有沉默。不料到母亲要说这样的话,可是思路和情绪都彷彿凝固了,转不动,也在抗拒。

  因为那太痛苦了。

  之后母亲就不开口了。我送她回家,又去了公司。直到很晚的时候才返家。现在我又搬回这个家里。

  母亲已经休息。我收拾好,躺上床,翻来覆去的。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其实闭起眼睛,捱过去就能睡着了。但是我又起来,打火点菸。都怪母亲那些话。父亲竟然就同意了和母亲离婚,甚至签好名字。虽然最早开始就是他先提起的。好像母亲说的那样子,他的决定才是决定。

  我想,假如仍由父亲决定,我现在一定不会在这个位子上。我突然有一种好像报復的快意。可是立刻感到一切很可笑。

  因为睡得不很好,到隔天,我比平常还要早出门。

  车到半路,我突然想到医院去。上病房时,阿姨并不在,可能去买早饭。父亲倒是醒了。大概才刚醒的。

  我逕自在床旁椅上坐下。父亲微转头,看到我,神情一动,彷彿很讶异。他张了张嘴,费着力气说:「你,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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