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珍馐馆 第66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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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盼着学几个字,能拽几句文,日后进了铺子里当个掌柜也是够体面的,被他爹这样一搅和,怕是没这么好清闲了。

  张春水又不好忤逆他爹的意思,随口敷衍了几句,揣着三两本闲书进屋看去了。

  乔金粟买卖做得越好,越显得根系单薄,只有乔银豆夫家子侄中了几个秀才举人,但也都是下一辈,总得费时间历练,费银钱铺路,再经营上几年,就能稳妥了。

  几个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睡了一桌子,张茂红着眼,瞪着眼前的虚空。

  过了好一会,又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掷过去,恨声道:“你给我等着!”

  乔金粟解决了张茂的事情就不再理会了,谁还把个讨厌鬼成日摆在心上?只叫几个小的盯他,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行,看在张巷边的份上,就当用剩饭养条癞皮狗了。

  她每日要应对的事务太多,前些日子去蟾头也是为着同乔银豆商量事情。

  官门里的人胃口太大太贪,总给乔金粟一种大厦将倾,朝欢暮乐的感觉。

  想着她爹这么油滑世故的一个人,在世时也常被官门钳制,弄得夜里睡不着,坐在湖边喝闷酒。

  乔金粟还记得张巷边的第一缕白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那是在福叔押运货物时被沿路的官府扣押,等着他筹钱找关系赎出来那段时间里。

  于娘子的身子本来都有好转了,却张巷边去赎人的那一个月里旧疾复发,以致于影响了寿数。

  张巷边说,满南苏这地界历朝历代经商者多,所以视商人卑贱的风气不重,而且官府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比别处好些。

  他在世时的许多道理乔金粟认真听了,也懂了,但只有她一遭遭经历过来,才能切实体会。

  今日是徐广玉的忌日,家门口还是那么些人,其中有几位乔金粟瞧着都觉得眼熟了,见他们诚心,就让下人收了他们的祭品,一起烧给徐广玉。

  今日也是凑巧,释月给的几样家常菜里恰有一道油焖茭白,乔金粟分拨了一小碟出来,让给供到湖边设的祭台上,余下半碟她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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