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6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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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舍尼埃。」

  妈妈用她独特而优美的法语腔调,轻声吟颂着──

  「我虽然惨悽悽深陷囹圉,我的琴却甦醒;

  请听一个狱中少女作这番怨诉祈求吧!

  我摆脱着奄奄待尽的沉重心情,

  把她那天真小口自然流露的哀声

  依着韵律谱成诗歌。」

  在连一句国语都还不会说的孩提时代我就开始跟着妈妈学说法语了,但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说出那样优美的法语。她的语言美得令人心碎,彷彿用说的音乐。

  从小,家里只有我和她会说法语,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只用法语彷彿某种密码或暗号。而爸妈之间说的是英语,我和爸爸说广东话或国语,三个人在一块儿聊天看在外人眼中简直蔚为奇观。不过妈妈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就是了。唯一例外的是小海。

  「妈妈,」和她对话的时候很自然变得字正腔圆起来,「不要悲伤,我来陪你了。」

  「我不悲伤,路易,」路易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与外公同名。「也不是一点都不悲伤。有一些些吧。可更多的是不一样的、另一种、不曾有过的。最近我特别这么觉得。」

  「是甚么呢?」

  「……是恐惧。我真害怕………」

  「是不是发生甚么事了?」

  妈妈转头望着窗外的鬱金香花丛,提起手指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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