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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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介书生,姑娘唤我月桓便可。」那人应道,态度从容儒雅,「我看姑娘似是欲入桃花林,可又极其留心这素雅扁舟,莫非姑娘便是传闻中的临水咏歌的叶临姑娘?」

  闻言,女子扬眉,微一頷首,似对于月桓轻易点出她的名毫无讶然之意,「月公子谬讚了,传闻总是渲染为大,叶临并无这般厉害。」

  语毕,不等月桓应话,碧色目光放向浩汤水畔,她续道,「月公子可是身系要事,急需过江?如真是如此,委实不必因我而有所耽搁。这十里桃林,虽是风采醉人,可我天天在这,时时于此,并不急于一刻。」

  月桓闻言,遂淡笑不再作声。他敛下墨眸,逕自忆起方才于不远处走来时候,那忽地闯入眸帘的清丽身影……果真是她!当时叶临那俯身捻花之举恰巧让他纳入眸中,月桓登时知晓这传闻弗误,何谓桃锦渡上叶临摆渡,身影繾綣,原能是这般地慑人心魂。

  上一瞬刻,他方欲瞧清她的容貌;下一当刻,他便听闻她的慨叹,是以未作多想地出言欲助。

  释落笑意,月桓不禁暗忖,自己可当真是心急了。

  「月公子?」叶临见月桓驀地不答话,垂落眸子亦让她无从探得神色,她遂朝前趋近一步,登时二人之距不过一尺,「春雨方止,是闷热了些,月公子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馥郁清香袭入鼻息,月桓回神之馀,便是见着叶临容色写尽探询担忧之意,一双美目瞬亦不瞬地直朝自己而来。

  一汪秋水,收星纳月。

  便是早阅歷多不胜数的各色女子的他,也未曾见过这般清透的神采流转。

  「不打紧……我仅是有些出神,亦无要事在身,劳烦叶姑娘担心了。」不欲让叶临察觉他一瞬的失态,月桓轻挥羽扇,笑意弯似半弦,遂转了话题,「说来这潮州观锦我早有耳闻,却是没想过竟有这桃锦渡如此不俗。我初来此地,也算是开了眼界。」

  见那皓月身影身子微转,侧望对处峰峦竞秀,叶临一听,倒是了然于心。自二人初遇时她心底便隐然生出几许不解,这观锦一地乃她自幼生长之处,风俗民情她岂会不諳?可眼前这白衣胜雪的男子,却十足不似此处之人。

  温文尔雅,言笑慎稳。

  与这观锦一地豪迈不羈、快意人生之男儿,若道差之十里,倒不虚假。

  「这般说来,月公子可是外地人了。叶临曾闻,潮州之大下辖九县,各有殊异。月公子又是自何处而来?」不着痕跡地度量起男子之素裳,虽是白縞,远见便知质地极好,非寻常人家能得。叶临且望,心底便知一二,登时想着莫不可与之深交,否则免不了为自己招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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