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 第96节(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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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泽饮药毕, 漱口净手, 皆无声而有序。唯有放下拭水的巾帕时, 也不知再次咳起手中失了力道还是旁的什么缘故,帕子被扔入铜盆, 激起水花四溅。

  太过安静的堂中, 这点水声和水花, 便显得尤为突兀。

  莫说捧盆的小厮,便是一众官员都不由心下一怔。

  他却仿佛未有察觉,只重新捧起暖炉,缓带轻裘虚虚靠在座榻上,抬起并不怎么聚光的双眼,“抱歉……你继续说!”

  眉目谦和,端方有礼,是一副病弱中清贵公子的模样。

  然不知怎么,方才侃侃而谈,针砭时弊、甚至激昂中几欲要抨击谢琼琚狐媚惑主、贺兰泽囿于情|色的不阿官吏,唇口张合了两回,最终拱手道,“太孙殿下且保养身子为上,这日不若散了吧!”

  怎能散了?

  辜负冒风雪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有志之士。

  贺兰泽起身,虚弱眉眼里盛满真诚色,盖住片刻前的一抹凌厉,只就着他们话语道,“诸位所言皆不错,眼下乱世动荡,国土不合,长安城内君者上乃天命不佑,下则百姓不拥。这处东线上确实难得数州一心,然孤有心,却也无力。”

  “自然,诸位不远千里聚首于此,孤亦不会任尔白来。”

  他捡起案上细麻鞭,对着沙盘图作分析。

  从现有的兵力分布到入长安的道路,或是渡九皇河,或是中线直入;又与他们无保留地讲述各种人手安排,或留下守城,或随之奔赴前线;甚至连入长安后,如何定京畿旧臣,安抚原世家贵族都一一告知。

  最后,他于原处落座,抵拳掩咳,“孤之一副躯体,虽流天家血,然人品欠缺,不堪以承天命,掌社稷。诸位皆是贤德之才,还是另觅明主。纵是定要择个齐家人,长安宗室中尚有留存。”

  说话的郎君不似玩笑,闻者却无人敢将这话当真。

  这日散后,官吏三五举首,择出一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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