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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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霄芊无可奈何看小儿子耍宝,她已经退休十年,太久没有人提起这个陪伴她近三十年的称呼,陡然听来倍觉亲切,她缓下声音,以免吓到面前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白韶说。

  “在哪工作啊?”潘霄芊问。

  “同心医院,做安宁医生。”白韶说,“今年是第三年,也兼职眼科门诊医生。”

  “门诊医生?”潘霄芊没听懂。

  “就是只出门诊,不拿手术刀的医生。”白韶说,他仍对自己尚未恢复功能左手感到自卑,“我左手骨折过,拿不了刀。”

  “啊。”潘霄芊惊讶,“怎么骨折的?”

  “家庭变故,我爸,”白韶停顿一下,接着说,“我爸发疯,拿斧头砸的。”

  潘霄芊表情严肃,自然而然地表现出职业习惯:“这是刑事案件,你父亲涉嫌故意伤害,你没有报警吗?”

  “我当时,没有心情报警。”白韶说,“我急于回到北京,寻找新出路。”

  潘霄芊理解地点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自博士毕业后,白韶再也没有听过“孩子”这个称呼,觉得古怪又亲切,他低头,抽了下路初阳拽着的左手,没抽动。

  路初阳紧紧握住白韶的手腕,不让心思敏感细腻的医生缩进自己的壳里,一如小狗叼住心爱的肉骨头。

  “你妈妈对这件事什么态度?”潘霄芊问。

  “她没有看法。”白韶说,他回想母亲在他的人生悲剧中扮演的角色,“她在家里,像一个会动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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