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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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看戏的祂再沉不住气,在我耳边暗暗地斥责影子一句难堪的愚笨。

  我不笑了,喊影子将宫里的挽兰偷出来养在陈府,在此之前将芷兰送回东尤找户可靠的人家好好养着。

  覆满阴翳的面孔溢出明显的不愿,我不知影子是不满由陈府供养挽兰抑或是不愿将自己不过五六岁的小囡送走,他须得明白眼下这是唯一最可行的法子暂别开两人的瓜葛。

  只因我还有几年性命坐镇这空荡的府邸。他弯腰捞起极黏他的芷兰,拍拍她粉糯的小脸蛋,听她喊了两句爹。

  因戏演无趣惹祂生闷地离开,我不多催影子甚,他自已做下决议。

  16.

  生而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妥协,若再加件不分伯仲的那便是服从。妥协地自主呼吸,服从地吮吸母亲的乳汁,没有任何一个婴孩能抵抗这样的本能妥协与顺从。

  影子也是。他对我的顺从妥协已成本能。

  即便些许抗争但因知我所言并无道理,他逼得自己妥协于不甘,到底顺从了我的意愿送走了哭闹着的芷兰,跑了一趟宫里带回挽兰。

  以影子的腿脚,从宫里偷个几岁的女童不难。

  天朗风和草枯木败的冬早,我掀被穿衣洗面漱齿捋稍结的发缕,呆立半合的支摘窗前透掌大的隙痴看霜凌悬挂,耳边隐传早更农忙的夫妇为家中缺粮米油盐低言喧吵,孩童翻身踢被梦呓吧咂小嘴。

  痴痴在窗前站小半夜,影子原该悄隐暗里守着我,今夜他攀进高墙掳来个多灾的小囡。

  天边擦亮,我推门而出被钻衣的风逼回房内加件绒衣才敢再出。府里的家丁侍女大多手脚麻利性子老诚,我起身的时节多已忙活起份内的事务,我一路朝府正门赶,碰着朝我笑而又快快低眉垂首的,欲向我问安而张口又止别过脸的,我只收回我已举起张开掌的臂手,朝他们笑笑,不知能否被瞧见。

  过鹅软石铺的羊肠径,穿何牧的廊,我刻意走得偏些远些慢些,至正堂上看影子背着个大竹篓站在柱影中。我走进揽起过长的袖袍掀开竹盖,一小囡正抬着头怯怯地看我。

  这就是由青荣和尚拼死抚养几年的东尤帝姬,一个很趁手的把柄。一张奶肥未退尽的小脸干净,算不上白胖也倒不至于黄瘦,左淮王府应时善待兄妹二人,官家将挽兰接进宫去自也没有苛薄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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