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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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南风的喉头一下哽咽住了。

  《亨利·福特医院》中的婴儿,通过红色的脐带与病床上的母体相连,还处于蜷缩在子宫中的形态——是还活着的、还与母体有联系的形态。

  在以前,他们两个人一起讨论过这幅画,他们一致认为画中的婴儿是弗里达最卑微又绝望的幻想,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她如此希望孩子还活着,还有呼吸,就像此时此刻,燕鸥还在幻想自己孕育的梦想尚未死去。

  “……还能去吗?”燕鸥轻轻念完,又看向了季南风。

  那人站在原地,漂亮深邃的眸子像是碎了满地,悲伤得让人心疼。

  燕鸥的心口也难受了一下,他想,自己这哪是在追寻梦想,这只是在单纯地折磨季南风罢了。

  “算了。”燕鸥有些自嘲般笑了笑,放下手,闭上眼睛,装作轻松道,“没事的老婆,不去也没关系……我们把挪威的影展办好了也可以的,也不一定非得要去北极……真的。”

  他背过身微微蜷缩起来,将那一份执念重新又深深地埋进心口里。

  ——算了燕鸥,放过季南风吧。他心想。

  听见燕鸥说“算了”,季南风的心情比看见他哭闹还要难过。这天晚上,他整一夜都没有睡好,总是想到之前选择放弃化疗时,他说的话。

  他说他不甘心最后的时间都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病床上,他说他不能接受这样痛苦无意义的生活,他说他想和自己一起去旅行,他说,他想去拍北极燕鸥……

  季南风看着病床上微微蹙眉的燕鸥,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闷难受。

  如果说,去北极是燕鸥的梦想,那么完成燕鸥的梦想,就是他的梦想。现在,这个倔强执拗的追梦人在最靠近北极的国家跟他说“算了”,季南风便也像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梦,在踏进现实的前一秒,无声无息地破灭了。

  这一晚,季南风翻来覆去,被这件事压得无法合眼。他干脆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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