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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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行无法对救下自己的人彻底残忍,更何况这人曾与另一个自己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并不想让那段往事反复纠缠自己。

  他的目光偶尔游离到紧闭的房门和玻璃窗外亮堂的走廊,他内心极度不安,因为从没跟人说起过这些,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余让说你们的爸爸是个疯子,妈妈受不了跳楼自尽了,他亲眼目睹了一切,甚至妈妈的尸体就那么横陈在他面前。”盛燃一瞬不瞬地盯着余行,也分分秒秒关注着他的反应,他把握不好这些话会不会刺激到对方,但他也无法再独自承受痛苦,“再后来,你们的爸爸也自杀了。”

  余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余让……余让跟你说过这些?”

  怎么可能?余让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外人讲这些?!

  这个男人到底跟余让是什么关系?!

  “自此后你们两兄弟寄居在了姑妈家,可你们的姑妈在电话告诉我,她说余让已经死了。”盛燃把伤口撕烂到底,可为什么自己也那么疼?

  “所以余让是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

  良久,余行才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余让是比他更加谨慎冷漠的人,能让余让说出这些事情,是否可以进一步佐证这个名叫盛燃的人值得信任?

  终于,他收拾好情绪,挣扎着开口:“余让跟爸爸死在了同一天,那天晚上爸爸又犯病了,我跟余让一起回的家,他走在我前面,一开门,爸爸手上的菜刀就砍了下来。余让身上都是血,皮开肉绽,脸都被劈成了两半……”

  余行开始无意识地战栗,声音愈发轻细:“爸爸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捧着我的脸,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最后崩溃自杀了。”

  盛燃听出一身冷汗,他无法或者不愿想象那样一副场景,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跟真正的余让没有丝毫关系,可心脏依旧感受着悲伤与窒息,仿佛置身深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余行。”他终究心软,出声打断他,“抱歉,我……”

  “你以为我会受不了?”余行轻嗤了一声,垂着眼睫,眼神有些失焦,“在最初的几年里,这个画面每一天每一个夜晚都在我脑海里来回闪现。可再痛苦的回忆,重复千万次后也就麻木了。”

  痛苦如果真的可以麻木,为何自己苦苦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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