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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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燃野光着脚摸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左右睡不着,就靠在床头,把笔记本架在膝盖上画画。

  自打得知鹿向明在找他以后,鹿燃野就不敢出门了,他不发病的时候就自己画画,他画盛霜序,画梁烧,也画韶清,尽管鹿燃野记忆里韶清的模样已模糊许多,他凭借肌肉记忆依然能画个大概。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没有盛霜序和梁烧。鹿燃野就日复一日地画他的哥哥,就好像韶清还活着似的。

  韶清和鹿燃野长得很像,但他们终归不是同一个人,韶清的眼睛更细长,也更显得清冷,将所有试图接近他的人拒之门外。

  鹿燃野则对所有愿意和他讲话的人都抱有病态的好感。

  他画了太多遍韶清,因此画得很快,寥寥几笔,就已勾勒出韶清清冷的眉眼,鹿燃野希望他的哥哥快乐些,他就画了个微微上挑的唇角。

  韶清应该是快乐的,鹿燃野固执地想,他希望韶清能和他一样快乐——他自己已经够快乐了,他想要的都已经满足了。

  ……他真的满足了吗?

  鹿燃野皱起眉头停住了笔。

  梁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是你哥哥吗?”

  梁烧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将鹿燃野本子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鹿燃野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心里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痛苦。

  他和梁烧睡了两回,第一次他不快乐是因为梁烧技术不好,这一次呢?为什么还是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他不该画韶清的,他本该已经麻木,但一旦得到契机,心底里的伤口仍会以各种方式被揭开。

  不论鹿燃野是躲避,还是往伤口上撒盐逼迫自己适应,他心里的伤仍会在隐秘的角落里溃烂滋生。

  梁烧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到了现实,梁烧和他是活着的,他笔下的韶清早已经死了,活人与毫无生气的铅笔线条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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