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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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周围远处目之所及的地方,天空略微的阴沉,然后是光秃的树枝彼此间磕磕碰碰,仿佛在默默挽留着什么。

  “害怕吗?”陈晖问我。

  “不害怕。”我摇摇头,“况且,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那次你突然发作以后,我问过梁寅。”陈晖抓住我冰凉的手放在掌心,眼神遥遥望着正打算跳下去的一对恩爱情侣,“他说你大腿上的几道伤口就是恐高得来的。”

  多嘴的梁寅!

  我看着前方正开心的向下望去的梁寅,思绪在包绕间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我从小就恐高,但是那些人要我们表演跳水,不是游泳馆那种静默不动的池水,而是高耸的悬崖边和毫不留情拍打在石壁上的惊涛骇浪。

  胸口的心跳声仓促而又剧烈,仿佛再快一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闭上眼睛试图抵挡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惧,但是耳边怎么也反抗不了的猛烈波涛声再次将我带回了令人畏惧的现实。

  那是我第一次再也不能思考屈辱而下跪,想要逃避、想要垂头蜷缩,但是那些上层人的大声嘲笑如同一个巴掌,被刻意屏蔽的屈辱感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瞬间撕破了我微薄的尊严。

  我忍不住想要低吼,想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教官死死踩住后背按在地面上,尖锐的石子磨破我的皮肤,随后被他们像条死狗似的没有尊严的拖到了卡车上。

  直到漆黑的夜晚,直到梁寅试图用口水替我的伤口消毒,我在无声的崩溃中用掌心的石子划破自己腿上的肌肉,仿佛随着红色血液的流出和疼痛的袭来,我的恐惧也随之而凐灭消亡。

  陈晖为我请的心理医生期待着聆听我的过去,但是即便他们以平常心,我也无法说出什么,也无法对陈晖解释什么。

  因为这种悲哀已经存在于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它们蛰伏在我的皮囊之下,像一颗颗未被引燃的炸弹,以至于我不能够对陈晖说出我经历了什么。

  我不怎么流泪,可是却又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流泪。

  缄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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