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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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你都没感觉到竞技体育的残酷。你生的病确实很重,但是有很多运动员,因为伤病就再也没回到赛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已经很幸运了,你还那么有天赋。伤病不会毁了你,你竟然能重新站在这里,就说明它会成为你胜利的功勋。”

  岑肆身体微微一僵。

  他不再说话,躬着身闭着眼,江识野也不再说这个,只拍了拍他的屁股,抱起吉他站起来:“听听我的新歌。”

  吉他的扫弦迅速响起,流畅激烈,江识野的歌声迅速冲进岑肆耳膜,像蹿火。岑肆睁大眼,灵魂跟着和弦一振。

  他迅速从垫子上爬起,坐正,抱着膝盖,看着裁判器前拿着吉他的人。

  下午的太阳很橘很烈,江识野是逆光,全部隐入阴影。就一束,从他的肩膀,射在他唯一的听众岑肆的脸上。击剑馆收音很好,在音乐响起那刻瞬间成为了一个舞台,自21岁义无反顾退圈后第一个舞台,在维也纳学了两年后的第一个舞台,23岁的他的第一个舞台。他双腿岔开站着,肩膀宽阔,很潇洒地抱着吉他,自然轻松的表情,眼尾的疤很嚣张,淡淡看过来的目光,比窗后那束阳光,更直接更耀眼地射进岑肆的眼睛。

  岑肆看呆了,喃喃地说:“僵尸,你变了。”

  江识野确实是变了,写歌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19岁那天,岑肆对他说:“每个人的花期不一样,你还需要开窍。”这段时间,江识野就觉得自己摸到了那个“窍门”,灵感都不需要想,无休无止地灌进脑子里。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只是因为专业教学的两年——

  更是因为他一个见识短浅的小城少年远赴留学,他在极光下做过爱在地中海潜过水,见过最壮丽的冰川躺过粉红色的沙滩,他的生活印象里不再只有枫城、庆市和京城,还会想到从阿尔卑斯山间到阿姆斯特丹岑肆的吻。

  以及,他差点儿失去他的爱人。

  江识野永远无法忘记病床边岑肆的手如何盛满他的眼泪,因此无法忘记圣诞集市他睫毛里的雪。失之毫厘的生死离别让他迅速成长,无论是身心,还是人生观。

  所谓开窍,只是因为经历。

  经历得多了,他自然就成长了,歌词还是曲风,潜移默化地,也不再仅限于小情小爱,虽然好像还是那么矫情,但总感觉——

  就是更有格局了。

  岑肆抱着膝盖静静地听他的歌,运动长垫是他的观众席。他的颓废一扫而空,眼睛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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