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53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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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想,他自己倒难堪起来,脸白又转为脸红,刹那变化多端,低下头去,“是我不对,你别生气。”说着,急急抬起脸,“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一时忘形,并不是不敬重你。”

  梦迢装得半信半疑,横着望他一会,抬着下颏软下声去,“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外头那些女人,或是图你的钱,或是图个名分,恨不得立刻就要变作你的人,好烙印按章,生怕你跑了似的。论名分,我是布政史夫人,不比个知州夫人体面?论银钱,把我家犄角旮旯扫一扫,也够人过一辈子的,我还图你什么?无非是看你有些才学心又痴,我才和你来往。你若不敬我,在我心里,你就连这点好处也没有了。”

  庞云藩连连称是,心上也很是认可,只想情到浓时自然水到渠成,急不得。于是引着梦迢到院子里逛,行步间问起往事,眼中微微凝着恨愁,“你信上说,上回因你招待了我一席,被孟玉打了,可打坏哪里没有?”

  这是梦迢一贯的路数,早年间诱引秀才相公,就说是背着她娘如何如何,说得是为这男人才冒着巨大的危险。男人嘛总吃这套,有个女人为他担风受险仿佛是件荣耀大事,即便你一个子没花,他也觉得你是拿性命来爱他。

  因此梦迢信上刻意将那一巴掌说得含蓄隐约,庞云藩只当她受罪不轻。

  她走到花架前,将一枝黄香木花藤扯低,立时黄花飞尽,凄风苦雨,“不过是皮外伤,没几时就都好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怎么没留?!”庞云藩急起来,扳过她的肩,“只怕在我心里留了不少疤,难消了。”

  梦迢将指尖花瓣笑盈盈朝他脸上掷去,“真是个傻子。”

  四目澄澄地一瞧,庞云藩魂倒心颤,真将梦迢放在心里珍重起来。

  梦迢一味哄着他,多时暗通书信,偶然庞云藩或是因公,或是得空,便骑马从泰安州跑来与她私会。其间梦迢将私盐的事情试探过两回,可这庞云藩一提起此事,就说是些龌龊勾当,不该说来污她清听。梦迢只怕引他疑心,也不敢深问,只等着叫他渐渐乱了心智,再编些苦话来诓他。

  这来来往往间,又至暮岁隆冬,那日庞云藩到历城来,梦迢仍旧来这房子里与他相见。两个热辣辣地互诉一番衷肠,说到情极处,庞云藩歪下脸来亲她。见梦迢未说什么,便大起胆子来,拥着她要摸。

  先是摸在手上,渐渐那手往梦迢袖内攀进去。梦迢穿的是件桃粉缎大袖对襟衫,臂间松肥,他的手便从腋下往胸口里钻。

  刚钻进去,冷不丁被梦迢一把推开!梦迢本能地立起身来,可回回俄延,到如今,竟一时想不到个妥当的借口搪塞他,只得板住脸二话不说,带着彩衣离院而去。

  庞云藩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忙往外追出去。还没跑到门上,似乎听见门首有人争执。

  原来到这里来,车轿一向是梦迢在外头雇的,力夫有些蛮不讲理,轿停在巷中,堵了人家马车的去路,人家驱车的小厮下来理论,他们倒与人争执说:“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们怎么就停不得?你是哪个庙的神,叫我们让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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