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24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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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去问,声音蓦地温柔成一只骨节硬朗的大手,安抚着一只怙惙受怕的猫,“吃了夜宵去歇着,快过年,园子里有得闹。”

  斜春听见这话,不敢再与梦迢多说,走到门外招呼丫头进来摆饭。因预备过年,许多吃食都是现成做好的,不过略略烹煮。梦迢吃过半碗热腾腾的稀饭,董墨亲自送她回房。

  不过洞门出来,一条翠竹夹道向西行,几丈外一处葫芦门,进去便有三间屋子。彩衣住了西厢,梦迢则到正屋里来。

  见家私齐备,小篆香袅,暖烘烘的。卧房挂着绣金猩猩毡,梦迢摸一摸,回首笑道:“是新的,你才叫人挂上去的?”

  董墨剪着手,“这屋子收拾出来好几日了。”

  “你猜准了我会来?”

  “猜不准。预备着总是没错。”他慢洋洋地笑一下,就势欹在榻的围子上,身子向前歪着,抱着胳膊往定她一瞬,“你大概是遇见了什么事才往这里来的。”

  梦迢心里跳一下,等着他追问。谁知他又不问,垂了胳膊转了靴,“我回房了,你请早些歇着。”

  阖上门,梦迢才从浑浑噩噩中醒神,并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想着到这里来。做决定的那一瞬,她就单想着逃,从那憎与爱皆不成立的笼子里逃出来。

  然而逃到这里,也并没有感到呼吸畅快,窗外密叶浓影仍旧压在她心口,沉重不安。她睡到床上,把自己蜷起来,那模糊的一撇月牙虚飘飘悬在乌压压的影上,透进窗,将她的眼照成一个无底的黑窟窿。

  那窟窿太深,眼泪还没涌到出口,便半路失了踪。

  梦迢这一来,董墨始终不见得有多高兴,因为她第二天就病了。兴许是夜里受了风的缘故,头昏脑涨,什么也不要吃,懒懒地蜷在床上睡着。斜春来请她,她才勉强起身应酬几句。

  底下小厮险些跑断腿请了个大夫来瞧,说是伤寒,开了药方,跑了好几家药铺子才抓到药。

  晌午斜春使人煎了,端给董墨过目。董墨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阴沉沉的,仰着头默了半日,等药稍凉,才端到这屋里来。

  梦迢喝了两口,就低着声笑,“你们家底下的仆妇小厮该恨上我了,好好的年节,为了我不得安生,满大街寻寻大夫抓药,弄得人不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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