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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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坐在警察局。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用那种姿态讲述自己十九年前被强暴的细节,她描述得多详细,穿什么衣服,先摸了哪里,从哪里开始脱她的衣服,她用什么姿势求他,他用什么姿势进来。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她怎么能记得那么详细?

  柳坊昨天说总以为自己还是二十二岁,我刚听见这话的时候以为她只是为了逃避,我以为她说的二十二岁是没发生这件事的二十二岁,她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我现在知道了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二十二岁。

  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二十二岁,我日日夜夜穿着那件黄色的碎花裙,被从肩膀开始剥下来,我跪着求他,他从后面进来。

  我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空着没人坐的座椅上,塑料的座椅,挺硬的,这么一拳下去疼得我手臂都有点麻。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噼里啪啦地往裤子上掉。

  最操蛋的是我知道我们没有证据,甚至柳坊有精神分裂症,她是个精神病人。

  怎么办?怎么办?陈礼,你还能做点什么?

  感觉沉进海里,一瞬间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呼吸被无形的手扼住,好像猛然听见了手机铃声响起来。浑身上下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分不清是突然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手机在响,心脏跳得混乱又剧烈,往衣服口袋里摸手机。

  看见屏幕的一瞬间松了口气,确实有电话打进来。

  陌生号码,是麦城本地的。

  我缓了缓呼吸,划开接听。

  “喂,陈礼。”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准确叫出来我的名字。我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

  “我是柳窈窈。”

  -

  柳窈窈问我有没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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