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如许 第10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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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年来的恪守规训在潜意识里拉扯着他不要胡言乱语,他自己补救:“也对,公私分明。”

  梁徽心道,朕谢谢你。

  他问:“可是沈君仪平日冒犯了君后?”

  祝知宜大概是不善背后告状议人,迟疑着点了下头,又马上摇头如波浪鼓。

  梁徽将他的手拢在自己宽大的手心里,问:“君后委屈为何不禀明皇上?”

  “委屈?”祝知宜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委屈还真谈不上,他抿着嘴笑了下:“谁能让本宫委屈。”

  “是,”梁徽从善如流,又给他倒了半碗热茶,“那君后为何问起沈君仪?”

  祝知宜眼皮半阖,眼睫漆长而柔软,让人想起春日柳絮,唇珠被热茶熏得殷红,梁徽都以为他要睡着了,又听闻他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如今任兰台司正需要进士?会元?还是省元?”

  梁徽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告诉他:“举元即可。”兰台司是言官,只是名声响、风头盛,并无多大实权,亦无须太高门槛。

  祝知宜忽而眼帘一掀,附身凑近梁徽,左右望望,确认四周无人后方才小声道:“本宫是状元,御殿钦点。”像在说一个秘密,又带些微骄傲的语气。

  梁徽被那张忽而凑近的脸弄得心头微跳,听他孩子气般的话觉得好笑,而后有涌上一丝心酸不忍。

  这是祝知宜第二回 在梁徽面前展露朝堂之志的执念,朝中有官瘾的人很多,因为权势、因为名声,但祝知宜不是。

  梁徽静静凝了他一会儿,祝知宜头忽一耷拉,他疾眼快伸手接住,撑起,扶正,祝知宜撩开眼皮,定定地回视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梁徽笑了笑,夸:“君后真厉害,先帝都亲口赞过的,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不许阿谀奉承。”祝知宜扭了下身子,很矜持地说,但显然是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懒懒瞭开的眼皮又缓缓阖起,像一瓣绽开又收起的莲,眉心那点观音痣在幽暖的灯火下,很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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