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70节(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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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这样悲哀,生得出去死的勇气,但是等到想要活下来的时候却又不敢反抗。

  美人玉腕半露,素手拨弄朱砂,那浓黑散香的墨条被如玉一般的手握住,缓缓研磨砚中清水。

  那沉稳而缓慢的沙沙声叫人心静,红袖添香无疑是赏心悦目,叫人难免回想当年的旧时光。

  他们当年似乎在男女亲热上并不是多么娴熟,最大胆的接近也只限于唇齿,平日里便是长久地注视对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除却骑马和观赏火树银花,两个人多数的时候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或是看她在那里调香做女红,把玩首饰,或是她看着他皱眉在那里批阅公文,给她亲手做些花费心思的小手工。

  如果没有郑玉磬,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位美丽温柔的姑娘,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好久,将他视作自己终身的依靠。

  他们相聚的时光短暂却也甜蜜,若是他批阅公文的时候抬头看一眼,四目相对,她常常被抓了个现行,面红耳赤地侧过头去,他尽管心知肚明,却也还会在张开胸怀揽住她前问上一问,“音音,你在看什么?”

  若是从前,那个艳若桃李的音音会嫣然一笑,顺势坐到他的怀中,嗔他一句“自然是三郎生得好看我才会看,何况你不来看我,又怎会知道我在看你?”

  但是现在,他批阅完关于窦侍中辞官归乡的乞骸骨书,正想抬头去看,却见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下颚滑落入一池墨痕,溅起轻微的响动。

  “太后,你在哭什么?”

  郑玉磬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她站立了许久,身上的难受还没有消除,又被迫研磨,心情难道还会好?

  “敢问皇帝,若是有人强迫了你一夜,还要站在这里给自己的继子研墨,你便不觉得难受?”

  她将厚厚的广袖向上微提,露出里面那似玉凝脂一般的肌肤,只可惜大片的红色与淡青增添了残缺的美丽,破坏了原本的完整,“我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哭?”

  萧明稷听到她的话,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却无声莞尔,叫她坐到自己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反复碾压,淡声道:“你活该。”

  她但凡真心柔顺,就不会有这样的伤痛,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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