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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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爱”这个字眼陌生极了,记忆中唯一相关的内容,只有母亲对父亲那近乎癫狂、让人窒息的掌控。

  犹记十九岁那年,他赶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病床上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喊——我爱他,我那么爱他,我要他和我一起死!

  如果那就叫爱,那么爱应该是纠缠,怎么会是逃离?

  结束的时候,外面好像下起了雨。

  也许是冰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世界末日的前奏。

  席与风平躺在床上,江若侧身卧着,两人同盖一条被子,头一回觉得寒意刺骨。

  等雨声小了些,江若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说:“我的亲生父亲,死在我七岁那年。

  “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抱着我爸的遗照上灵车的时候,看到同学向我招手,我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说把我爸接回来就去找他玩。后来到地方看见满屋子人都在哭,才知道,我爸再也不会跟我一起回家了。

  “我妈她,一直都不赞成我学舞,觉得男孩子不该穿紧身裤,不该扭腰摆臀,周围的大多数人也这么觉得,同龄的小孩没主见,大人说什么他们都信,一传十十传百地,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娘娘腔,二椅子。随着我长大,风言风语越来越离谱,后来竟然传成了我学跳舞是为了勾引男人,说我是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

  “这话听多了,连我妈都信了。”

  江若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他知道席与风不好奇他的过往,不愿意听,可他必须要说。

  思绪凌乱,江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也不全怪我妈。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不容易,后来她改嫁,没想到那男的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个……变态。”

  即便江若刻意将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简略,三言两语带过,席与风作为听众,仍是感到一阵心悸般的恶寒。

  他无法想象,一个在念小学,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该如何拒绝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性伸向他的手。

  说到这里,江若深深吸进一口气,隔了很久才呼出来,像在借此给自己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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