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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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白望着她十足镇定的立于自己身前,不卑不亢,不忧不悲,待片刻后方说“前事着实是我怠慢春景阁,才有今日事,在此是该向司宫令谢罪。”

  司宫令摇摇头“邵娘子不干预此事最好,春景阁全部的心思一概用在攀咬娘子,牵引官家身上,已失昔日安分之心。”

  秋白颔首“我何尝不知?我素知她非善类,对官家亦并非真心实意,可她今遇喜有娠,我不能因私怨亦或自保退避三舍。”

  司宫令望她说“福宁殿的蔺棋尚宫,请托奴告诫邵娘子,勿要过于为今上之得失着想,凡事先护观月阁,后再虑官家。”

  秋白缓一刻,舒眉说“我若再不照拂,她会将名堂闹到御前去,司宫令,官家是真心疼惜陶娘子的么?”

  司宫令垂首忖度片刻后说“陶娘子侍从潜邸,与官家的确有旧情在,可官家是英名果毅之人,不会在女眷身上犯糊涂。”

  秋白顾首,时值阳春三月,廊下的桃花已然缓缓的盛开了,她笑说“官家从未糊涂,官家仁慈,仁义之心布于四海八荒,官家有仁恕之心,昔日有过错的夏、周两位娘子皆受官家宽恕,他未必不能宽恕陶娘子。”

  于是秋白起身,由司宫令亲自引去了春景阁。陶娘子一见她来,立即端坐起来,秋白择了远座,先是仔细打量一番她的面色,后方端将才煮好的茶汤,将茶盏盖子揭开,反复吹了吹气。后闻陶娘子说“我要见官家。”

  秋白望着她,仍旧缄默。后司宫令替她说“陶娘子,官家埋首万机,一时半会儿是来不得春景阁。”

  陶娘子立刻砸盏“官家无暇探望我,却有暇与邵娘子在观月阁芙蓉帐暖,这又是甚么道理?邵秋白,我如今怀皇嗣,无论我腹中骨肉是皇子或帝姬,都是官家的孩子,你岂可欺上瞒下,令尚宫局的人拦阻我,不许我回福宁殿求见?不论是谢罪还是拜谒,难道你要阻我一世不成!”

  秋白目沉如静水,起身时抚平双袖褶皱,待倏忽后才开口说“陶娘子畴昔便是如此吗?”

  陶娘子看着她,颇有讶异。秋白摇头,稍有遗憾“只闻陶娘子与官家青春韶华时初逢,彼时情深意笃,今陶娘子却变得如此模样,官家便能念旧情疼惜你一时,可陶娘子已然面目可憎至此,官家岂会再恩宠如旧?”

  陶娘子气急,举起药盏来,又无力坐下去“你…你…我要禀给官家,你以公谋私,以权柄压制他人,还欲谋害皇裔,我要去福宁殿讨公道!”

  秋白示意两侧候的内人将她搀住,平和回说“陶娘子只须安心产子,至于我有无以公谋私,知人方可论世,我今不欲请陶娘子出阁,只是念及陶娘子胎象并不安稳,如今动辄前往拜谒亦或请罪,只会令官家忧心。今值多事之秋,禁庭女眷由我而下,皆不可随意叨扰官家,今遇事可彰显各人德行,陶娘子自命不凡,名门望族出身,为何不借此彰显懿德,反而寻衅滋事?我隐约记得,娘子爹爹是台谏,不过我见识浅陋,还含糊记着令严曾谏官家,嫔御陶氏无子而居高位,应当适谪降,官家最终未允。不知陶娘子可知是何等缘由,官家对臣属说:嫔御陶氏,娴静端淑,起从潜邸,尤德才兼备,谦恭有礼。而今,陶娘子可还承得起官家的称赞?”

  陶娘子忽地脱开两位内人的手,掩面痛哭流涕。春景阁传出了嚎哭,秋白始终持静看着,并不作声,直至她停止嚎哭,只余抽噎时,才说“有些道理,陶娘子并非不懂,世事洞明皆学问,洞明透彻后,陶娘子要如何立身处世,便是娘子自己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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