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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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和范妮继续一边观察老同学,一边唤醒当年的记忆。在听她说话时,我忆起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很欣赏这个姑娘:她精力充沛,同时还拥有万能的幽默感。然而,范妮的童年并不美好。她的母亲是个肤色亚光的金发美女,眼神既温柔又摄人心魄,在戛纳十字大道上的一家时装店里做店员。我们上小学一年级时,她抛下丈夫和三个孩子,跟老板去了南美。范妮的父亲原本在工地打工,后来由于工伤瘫痪在床。在被圣埃克苏佩里国际中学录取为寄宿生之前,她跟父亲还有两个哥哥(坦率地讲,那两个哥哥都是蠢货)共同生活了将近十年。三人住在一处老旧的廉租房里,跟昂蒂布-朱安雷宾旅游指南里描述的街区相比,那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范妮又发射了几枚毒舌炮弹,言语轻佻却悦耳(比如,“艾蒂安·拉比特还顶着一颗龟头脑袋”)。随后,她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凝视着我说:

  “生活改变了某些人的角色,而你,却始终没变。”

  她把徕卡相机的镜头对准我,一边按下快门,一边大说特说道:

  “全班成绩第一,形象高雅,无可挑剔,永远是那身漂亮的法兰绒外套和天蓝色衬衣。”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绝对不是在夸我。”

  “那你就错了。”

  “女生们只喜欢坏小子,不是吗?”

  “你说的是十六岁的姑娘,不是四十岁的女人!”

  我耸耸肩,眯起眼睛,把手搭在额头上遮挡阳光。

  “你在找谁吗?”

  “马克西姆。”

  “我们未来的议员吗?我和他在体育馆那边抽了根烟,咱们这届晚上就在那儿聚会。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急着搞竞选造势。妈的,你看见奥德·帕拉迪那张脸没?跟刷了层漆似的。可怜虫!你确定没有爆米花吗?我能在这儿坐上几个小时。眼前这场景几乎可以和《权力的游戏》媲美!”

  不过,当范妮发现两个员工正在搭建讲台、准备话筒时,她的热情马上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似的熄灭了。

  “天哪,我可不想听这些正式的讲话。”她站起身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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