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牌记 第37节(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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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昭犹记得小时候,大院几百来户人家,她始终认定丁教授最美。通俗意义的美在皮,但她不尽然,是那种美到骨里气度里的典雅。像民国画报上活过来的名媛。

  可惜大都好物不坚牢。这几年,人日复一日地老相了。长年坐病的缘故,身材也极速走形,今朝为见客才搽了点粉,穿了身抬气色的衣服。只是难为这番心血,看上去还是很老很消颓。

  以至于,梁昭开始反省,自己穿得是否太明艳了。

  某人由着母亲编排完他,才不疾不徐出声,“那你说说,我这脾性是随的谁?”

  母亲反问,“你姓什么?我又姓什么?”

  “这年头变更姓氏不仅免费还方便。”

  “那你去更啊!更回来,老顾头一个打断你的腿……”

  “早八百年他就威胁要砍我的手了,拖到现在,怕不是刀都锈完了。”说话人懒懒掀眼皮子,不服软。

  二人就这么打着嘴炮。

  梁昭不由心想,嗯,不愧是母子。顾岐安还是有很多细节看得出生母的痕迹,比如谈吐以及输什么都不输阵的气性。

  不多时,丁教授就开始赶客。自嘲一病病成个皇帝,天天“听不完的政”,“你们快走罢,走了我也好睡一觉。秋妈晚上还要过来,到时候又得把我弄醒。”他们家这个姆妈什么都好,只一点,干活动静好大,乒乒乓乓像打仗。

  顾岐安:“那我们可真走了,明早我再过来。”

  他交代她术前禁食禁水的事项,切莫忘记。

  丁教授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学这个的!”

  “嗯,这话几天前还是我说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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