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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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有下人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更换被褥、熏香暖屋,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收拾妥当。替程勉更衣的是一名略有些年纪的女仆,举止十分利落,但远不及忍冬和连翘手脚轻柔,更不与程勉闲话。

  梳洗完毕后,程勉披衣回到堂上。瞿元嘉还没走,而是坐在最亮的一盏灯下擦刀,听见脚步声的瞬间瞿元嘉回过头,略一颔首:“你要是都安置好了,只管去歇息。我很快就走。哦,你半夜醒不醒?我这里平常没有下人守夜。”

  程勉的注意力好一阵子都在横在瞿元嘉膝头的那柄短刀上,很久才意识到瞿元嘉是在问他,赶快摇了摇头。收刀入鞘后,瞿元嘉起身朝程勉走去:“我明天还要当值,一早就出门,你醒了之后,陪母亲用朝食吧。”

  “好。”

  “你肯来小住,母亲十分欣慰。你音讯不明的那几年,她一直恳求安王,求他派人去打听你的下落。她眼疾之后,身体也远不如前,老得多了。”

  安王妃和瞿元嘉对自己的情谊,程勉自是不疑有他。他已经没了对父母兄弟的记忆,此时此刻,安王妃和瞿元嘉就是他的至亲。瞿元嘉说完后,他问:“安王妃平日喜欢做些什么?你同我说一说,我都记下来,也好哄她开心。”

  “她双目只能在天亮时见到一点光,日常起居都要靠人照顾打理,以前喜欢的事情,现在多半不能做了,无外乎与人闲谈、听曲乐解解闷罢了。”

  “……我就怕我说错话。”

  “你能说错什么?从小到大,在她眼里你就没有错处。”

  瞿元嘉怕程勉受冷,格外叮嘱下人将暖炉烧到最旺,程勉体虚,不会觉得热,但冻疮药膏在更衣时已经洗去了,室温一上来,手脚处的冻疮又开始发作了。

  药膏随身带着,但现在瞿元嘉还在,程勉有些不好意思在他面前上药,悄悄将双手背在身后,想熬过去。

  可他的手刚背过去,瞿元嘉就说:“你的手怎么了?”

  瞿元嘉的心细如发程勉是知道的,但到这个份上,还是没想到。他扭捏了一下,还是老实说:“……我刚才洗手,还没上药。”

  瞿元嘉挑眉,了然道:“那还不赶快上药?不要留下病根,年年复发,那才受罪。以前……”

  他突兀地收住话,不肯再说,将短刀系回腰带上:“药膏带在身边没有?要是没有,我这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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