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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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嬷嬷许是怕担责任,一早死命的磕下头去,几乎要哭出来,“少门主,姨奶奶近几日无心饮食,心气郁结,这才有了早产之症。”事到如今年也顾不得得罪施琳琅这位未来的当家奶奶,万一这位爷见得孩子早夭,怪罪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也是个问题。

  海非川闻言,一脚踢开那嬷嬷便向着产房冲了进去,他进去之后只听得房内惊呼连连,那些嬷嬷们哀求之声不断,只求他尽快离了血房,却不见他出来。

  施琳琅许是被这早夭的孩子给吓住了,竟然忘了要鞭子,只呆呆的立在院中,面沉似铁,大红锦衣在夜风中飘扬,无端显出几分凄凉之意来。

  谢描描见她这番景像,自己也略略明白了几分。若搁在从前的她身上,必然是懵懂无知的,可自家中遭逢巨变,再到与秦渠眉分离,这几个月以来她心中牵挂良多,自然对这位新娘子有了几分怜悯之意。轻手轻脚走过去,将鞭子递了给她:“喏,我不要你的鞭子了,你不必太过伤心!”

  施琳琅从呆怔之中醒来,接过了这鞭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我有什么可伤心的?伤心的应该是死了孩子的人吧?”

  谢描描奇怪道:“既然你不伤心,流什么泪?”

  “我哪里流泪了?”

  她骇然去摸脸,触手一片凉意。

  房内忽尔便传来了一声凄凄切切的哭声,似被人摁住了喉咙或者全无力气,只能发出一阵阵单薄悲伤的痛哭声,教人听得心都要碎了,更有男子温柔低语之声。又过得一刻,便见得产房之内的嬷嬷们鱼贯而出,其中一人手中抱着个红色的包裹,谢描描伸头去瞧,不明所以,摇摇秦渠眉的手臂:“秦庄主,那老嬷嬷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秦渠眉眉头紧皱,轻声道:“死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谢描描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呆站了片刻,耳边听得秦渠眉小声道:“你我待在此间无益,不如去前厅饮酒如何?”

  谢描描连连笑着摇头:“秦庄主与在下岂能并桌而坐?在下一介无名小卒,坐在前厅怕是会被轰出来的。”

  秦渠眉向来是个冷淡寡言之人,只是今夜瞧着这少年的笑容似曾相识,在他的笑脸里不由有了片刻的失神,也不再勉强他,道:“不知小兄弟可否留下名姓,以后但有用得着秦某之处,秦某定当尽力。”

  谢描描闻得他不再勉强自己,心下一阵黯然,道:“在下名冷风,秦庄主客气了,能与庄主相识,自是有缘,庄主还请自便。”

  眼瞧着那人谢过她的提点之恩,越过施琳琅的陪侍,玄色衣衫渐渐消失在夜的另一头,她也垂头丧气,出了苏宁的院子,只觉鼻息间还有血腥味缭绕,一时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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