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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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渥克依旧坐在大桌子前面,在地下室唯一一支灯泡发出的摆动光影里,他的身影看起来充满色彩与寂寥。房间里的人好像都把他当成真正的野兽,一头坐在桌前、看起来很迷人但又不稳定的野兽。每当哈渥克注意力分散,从众人身上撤回专注的神态而沉浸在自我苦闷、挣扎的思绪里时,他们就逮住机会喘口大气。可是,大多数时刻,哈渥克总是聚精会神地留意他们每一个动作,由于有他在场,遂形成一种紧张的气氛,让人难以忍受。

  哈渥克看到现场繁琐的会谈准备工作,逐渐感到不耐烦。一如往常,使紧张气息冷却、控制状况的还是洛依。对哈渥克心里在想些什么,洛依早已经摸出个七八分,也知道他的想法犯了一种严重的错误。此刻的洛依突然发飙,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哈渥克随即看了他一眼,霎时,会场的焦点全部集中在远处角落的那张陋床上。

  “那里是什么东西,下士?”

  说话的口音很谨慎,谨慎语音里带有的疑惑十分明显。杜尔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可是他希望在事情有一点进展后才发生。杜尔先做出一个奉承的姿势,再在床前弯下身体,将毛毯拉高一点,接着又在房里乱跑,最后站在桌前,如此便可以用背部挡住乔夫。他以坚定的态度将双手放在桌上,倾身向前对哈渥克谈话,状似神秘。杜尔脸上的黑眼镜隐藏了所有紧张的神色,布满白发的头靠近那张黝黑而又饱受风霜的面孔。只有洛依与比尔注意到屋里的动静,两人默默站到杜尔身后。

  “那是我们自己惹的一点小麻烦,工头,”杜尔压低嗓音,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我们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事故,我正打算告诉你。他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这种情形到现在为止已经两天一夜了。”

  杜尔一席谎话听在站在他身后的洛依和比尔的耳里非常受用,因为这番不真实的言语里其实也混杂些微事实。就短短几句话简略但有效地带过了杜德斯复杂的事件。他们对杜尔的欣赏几乎变成了一种崇拜。

  “他说的没有错。”洛依说。

  “是吗?”杜尔愤怒地耸耸肩,示意洛依离开。“我想他随时会离开,这种状况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好。总而言之他也没有什么害处,工头。”

  “他是什么人?是你们的一份子吗?”哈渥克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正被人逼迫聆听小孩子闯的祸。

  杜尔有些犹豫不决,因为现在的状况就像提丁顿的俗谚所说的,他觉得现在好像站在一块“摇晃的土地上”。

  “不是,”杜尔终于开口。“他不是我们的人,其实他是个很可怜的人,我们带他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已经喝得烂醉。在没醉之前,他身上还有一点钱,可是也被他搞丢了,由于喝醉了酒,他又把自己弄得很脏,我们将他摇醒后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我说的句句实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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