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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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匈奴争战的日子里,虞从舟每战都作前锋骑兵、冲杀于最前沿的血阵。他在尸海中摸打滚爬,直将每天都当作此生的最后一役。

  无畏无盼之下,虽是心力透支,却反而令他越战越疯魔。

  匈奴人惧他多过于惧怕赵人主将,暗地里当他是战场上的混世魔王。无奈他既无旌旗加身,也无车辇为备,往往只身左突右袭,甚难防范。

  但与他一队的赵军骑兵仍心有芥蒂,因他毕竟是戴罪之身、况且还是通敌的大罪,众人只当是赵王特意要饶他性命、与他留私。

  因怕他会刺探消息、或再泄军情,同队士兵夜里不允他入帐歇息,骑兵营的营长甚至令人每一入夜就将他锁于马栏里、不许走动。

  他始终不言不语、逆来顺受,只当自己是个将死的哑巴。

  于是日出为兵,日落为囚,他时时刻刻都只能与战马拴在一起。而漠北冬夜的寒风呼啸如刀,他夜间蜷在马栏边,好几次几乎被冻僵,幸好他的逐曦马伏跪在他身边,为他遮挡一些冷冽。

  直到一场以少敌多的苦战后,他腰背上受了很深的刀伤,若再把他拦腰锁在马栏上,铐链就刻进他伤口,血顺着链子溢出、湿了他半件棉衫。

  他虚弱地指了指脚踝,不知那士兵可否将链子铐去他的脚上。此时,曾经得他舍身相救的两名骑兵终是不忍,见他已是奄奄一息,便不再锁他,将他背进营帐、让他歇在一角。

  没想到那一次重伤之后,他仍是活了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虞从舟便当是生死簿上尚留着更残酷的战役要他去赴。

  此后又接连数场殊死战役,同队战友们愈加相信他真是毫不顾惜自己、只求胜战,渐渐对他生了信任,骑兵们亦开始友好地称他"哑卿"。

  那一日,刀伤刺痛、又渗出些血来,他撕了点衣布草草包扎了一下,又忍不住想起、从前在秦岭上窈儿也曾经撕下裙布、仔细地裹在他的膝盖上。

  思念如潮,一经催动、便顿时漫过堤坝、令他再难抑制。他偷偷去晁也的大帐外等了一夜。晁也终于出帐时,他急忙赶上,只为了悄悄问他一声,

  "可有苏辟的消息?他可说窈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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