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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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忆。

  抹去腮边泪,将云笺装匣封蜡,郑重摆在梳妆台上。又用簪子捅破窗纸,瞧见院子里站着几个黑衣人,此处没有羽林巡宫,必是拓拔烈派来的守卫。拴上门,从外间一一熄灭烛火,只留下一盏玻璃风灯,摸索着旋开西宫内室的秘道。

  拾阶而下,秘道里阴暗湿冷,因为经年废置,砖墙上滴滴嗒嗒渗出水来,地上长满了青苔。风灯里烛火飘忽,我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壮着胆子向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便听脚下窸窣作响,提灯一照,一群老鼠,唧唧咋咋,四散跑了七八只,留下一只不及走的缩在墙根,正鼓着眼睛看我。

  我也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与它四目相对。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心说,我小字狸奴,再不济,也不能怕它!乍着胆子学了声猫叫,唬得那小耗子撒腿就跑了。好在苦寒季节,此一路没有再遇到什么蛇虫八脚。

  逃生之路,十年望中犹记,我不敢深想,埋着头一鼓作气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踉踉跄跄找到出口。这头应该连着元府的柴房,那年随拓拔烈回云中,白石先生的草堂和隔壁的元府都转赠给夏生打理了,还有阿代嬷嬷,不知见今怎样了?

  熄灭蜡烛,灰头土脸从一堆柴禾里爬出来,衣服也划出了几道口子。推了推柴房门,外头落了锁,隔着门板上的缝隙往外瞧,后院里阒寂无人。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回乡情怯,抡着拳头砸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小哥哥,小哥哥!”

  不多时,有个青布衫的女人举火来看,她瞧着被我拍得乱颤的门板,纳闷自语起来:“这是锁住哪家的笨贼了?”接着又高声嚷道:“相公,相公,不好啦!有贼,有贼了!”

  男人抄了一把菜刀从厨房的方向奔出来,“在哪呢?贼在哪里?”

  明月如霜,加之灯火映照,我一眼便认出那人,浓眉圆眼,可不是夏生!我喜道:“不是贼,不是贼!小哥哥,是我,是我王敏,白石草堂的狸奴呀!”

  那男人愣怔了一下,连忙丢下菜刀,“你这婆娘,杵在这里作甚,找钥匙,快找钥匙啊!”

  女人见他没头没脑地吵吵,大声提醒道:“这柴房自我嫁进你家门时就落了锁,从不曾开过,哪里来的钥匙啊!”

  男人又怔了一下,跺着脚嚷:“那快去找把砍柴刀来啊,把这锁坎了!”

  一番折腾,终于从柴房里出来,那女人好奇地探头去看,啧啧道:“这里以前还真是住过皇帝呀?还真有通到皇宫的秘道啊?相公,我从前一直当你唬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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