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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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既已身许,此心已决,便再也没有诸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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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九,夜里下起雹霰,纷纷如乱铃。我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渐止,翻了个身埋头在衾被里,还是了无睡意。暗忖着,拓拔烈的身子渐愈,宫中诸事也安排妥当,只差寻个叫人信服的托词……又想着端儿如今不知怎样了,我这一去,母子生离,进退难卜……

  正在揪心,身后伸出一双猿臂,横拦过我的腰,拖进怀里。近来他似乎也瞧出了端倪,常常张口欲语,又不知语从何起。我回过身,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胸前的疤痕,在密密绵绵的亲吻里浅浅睡去。

  都说帝王薄幸后宫怨,却不知情深更误人。

  昏沉里还听见四更鼓响,残梦未续,醒来竟已日上三杆。屋子里香味淳厚,一嗅便知是上好的陈艾。随意披了件裘出内室,见百里先生正在用艾条灸烧拓拔烈的背。

  不知为何,这几日先生看我的眼神总有埋怨。我拢好衣襟,问安坐定。未久,百里先生就熄灭艾条,开始整理药匣。拓拔烈活动了一下手臂,穿衣整裳,腰带还没系上,就听先生淡淡开口:“长生之道,当以清心寡欲为本,陛下近来的房事太过频繁,还当有所节制才好。”

  我闻言,脸倏地就热了,捧在嘴边的茶盏不敢放下。这医家果然都是见多识广,出言不讳的。偷觑四周,太监宫女们也各个垂首下视,自有入定的法门。拓拔烈缓缓扣上袍带,虚心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是,朕会有分寸的。”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又听他开口,一派云淡风清,仿佛只是找个过来人诉诉苦衷:“这学问学问,不当要学,还当要问,朕和先生学医几年,只学了些皮毛,只因朕是个讷言之人,常常不知从何问起,如今想来,深以为恨……”他兀自叹气,“何况情之一字,更不知缘起……好在圣人指点,君子讷于言,敏于行,也总算给我辈拙于口舌之人指了条明路。”他转过脸来,深深看了我一眼,“朕虽讷于言,却襟怀信实,也不知道旁人明不明白?”

  我只顾把头埋进茶碗里,讷言敏行如今能被他做了这番阐述,真是神人了。怪道白石先生说起帝王,只用了六字以蔽:心眼黑,脸皮厚!

  作者有话要说:  浪子回头,连更三天!!!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书

  腊月三十早,温泉宫各处都按节俗布置一新,今晚除夕夜宴、明朝祀典朝会,诸事整备,只有一样还萦牵在心。天色拨白时送拓拔烈出门,如今我主意已定,分别在即,就最怕这样的场面,只好生生忍着,不敢露出半点顾盼不舍之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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