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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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药气香冷,百里先生正蹲在银吊子前煨药,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什么似的,未置一词,继续埋头摇扇。乌苏在我身后掩上木门,永平红着眼睛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见着我,惊了一下,低声责骂乌苏道:“你……你越老越糊涂了吗?是怎么看门的!”随即挡在屏风前面,瞪着一双眼睛,好像要成为最后一道关隘。

  我站在外间等了等,最终没有等到传唤,耐心告罄,遂以眼神逼退永平,径直步入内室。

  这一刻,我预想过多次。这道横亘在我与他之间的隔阂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挑开龙榻前重重绮幔,只见拓拔烈赤身躺在榻上,只有一条亵裤,长发四散铺陈,周身施满银针。面前的,好像只是一件玉雕人偶,安静、精致、死气森森,傀儡般任人摆弄。

  我踉跄上前,探他的额面,抚摸他的鬓发,哽咽道:“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癫痫之症发作之后便与常人无异,如果他想存心隐瞒,我还是可以佯作毫不知情。

  百里先生随后跟进内室,诊脉过后,沿着周身经络转动银针,拓拔烈的手指和羽睫微微颤动,她倒抽了一口气,面露微喜,遂又拔针复刺。平坦的小腹也随之轻颤了几下,她冲外间着叫道:“快,快端药来!”

  永平闻声端进药盏,跪坐在拓拔烈面前,用小汤匙吹凉了往他嘴里灌。

  百里先生直了直身子,看着一旁惊惧不已又执意要得知病情的我,这才开口道:“皇上这病每每发作都毫无征兆,故身边从来不断贴身之人。那天上朝,忽然手不能握,永平见此状况,只能假传圣旨罢朝。皇上撑到朝臣们尽数散去,才发作出来。这病恐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皇后怀陛下时胎气受损,阴血不足,故致此症。此症最忌忧思过度、七情所伤,一旦气息逆乱便要发作。前几年的症状还轻,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送进壶梁阁以后,又连着发作了数次,最后竟致昏迷。老身已用针石之法疏通经脉,再辅以猛药……也许,一会儿就能醒转了……”她幽幽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奏,“夫人,皇上长年积劳,需静养些时日方可无虞。若再受冲激,只怕就难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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