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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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浅翠神色变得冷淡了,说:“我叫叶浅翠,是大一新生。”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抽空听我的故事。”言罢,她翩然起身要走。

  “哎?”我着急地站起来出声阻止,哎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脚步略停,回过头来看着我:“还有事?”

  我还没开口,姜培晃着脑袋,拖长声音,露出色狼的神色说:“哪一系哪一班?”

  叶浅翠淡淡一笑,飘然地离开向日葵办公室。细细的身影,比向日葵的秆还要苗条,在花丛中闪过,模糊在校园绚烂的秋色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丛向日葵,十分懊悔,真想啪地给自己的嘴巴一巴掌,怨恨它的拙笨与无趣。那丛向日葵在夕阳下风姿绰约,叶浅翠就是从这里走进我的视线,又从这里走出我的视线。

  一个手掌在我眼前虚晃了一下,截断了我的视线。“哥们儿,魂丢了?”姜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十分热闹,与他活泼好动的性格相符得很。

  “去。”我一把推开他的手,“都怪你,莽莽撞撞的,把人家吓跑了。”

  “啧啧啧,瞧你,瞧你。”姜培将他的大饼脸凑到我面前,眼睛里露出研究的神色。“典型的重色轻友。咦,说说,她是来干吗的呀?”

  我白他一眼,说:“给我根烟。”我平时抽烟比较少,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愿意上瘾。对于任何物质的过分沉溺都反映了精神上的某种缺陷,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姜培掏了根烟递给我,又殷切地帮我点上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在他脸上。他用手挥了挥驱散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两个人两根烟对喷,房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抽到第三根烟时,我将方才叶浅翠说的经历重复了一遍。当然,不如她本人说得详细,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省略了很多惊心动魄的细节描述。

  在我说话的过程里,姜培时常嘴唇翕动想插话,不过被我的眼神阻止了。我一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梦,这绝对是个梦,肯定是她大脑受伤后产生的幻觉。”与我一开始的反应如出一辙。在我叙述叶浅翠奇怪经历的过程中,我同时重温了方才的情景:她坐在我对面,如雾的目光,花瓣一样的粉红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叫人心醉。她在叙述经历的过程中,心境起伏不定,时而恐惧,时而迷惑,时而激动,时而愤怒……这些变化都通过微变的神色和不同的语速表露无遗,也影响了旁听的我,不由自主地心潮起伏,恐惧、害怕、愤怒、迷惑、无助、沮丧,这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真的是梦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在叙述的过程中,条理清晰,表达充分,言辞准确,一点含糊其辞的地方都没有,这与一个受梦境困扰,有着隐藏的精神症状的病人完全不同。我也听过不少患者的梦,通常都是荒诞不经的,要不细节特别的尖锐,要不根本没有细节,比如说可以走在陆地上,忽然就到了船上。而叶浅翠的经历里,大部分的衔接都是自然而然的,每一处都有细致而详尽的说明。在我听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面目阴沉的老妪,嘴唇煞白的女主人,迷雾重重包围的住宅,诡异而迷离的遭遇……

  可是如果不是梦,如何解释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现身和消失的老妪与女主人呢?直立行走的白色老鼠?特别是最后的楼梯,绵延向上、无尽无休的楼梯,那是真实生活不可能存在的。而且在她筋疲力尽时,楼梯感应了她的意识,出现了一扇门,将她带离了老鼠追逐的黑暗。这也只有在梦境中才可能实现。

  “梦,一定是梦。”姜培还在强调,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楼梯,楼梯,哥们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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